苦而扭曲的半張臉,“即使你救下她,她也只能活一時;你讓自己活下來,她便永遠活在你心裡……”
“你究竟是誰?”
我的話彷彿打動了他,他盯住我的臉,問。
我笑了,拉起他一隻手:“跟我來,我告訴你。”
他像被我撲了迷魂藥,呆呆地跟著我走出酒吧,一路穿街引巷,走進我的公寓。
“這是哪兒?”他跟著我走進房間,看到我反鎖了房門,才如夢方醒。
“我家。”
我脫了外套,也幫他脫了。
他環顧我的居所:“我們萍水相逢,你為什麼帶我到這兒?”
“只聽我說,你怎麼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站到窗前一片逆光中,不解地望著我。他那副蹙緊眉頭的樣子,與東郭的身影忽然重疊到了一起,讓我一陣發慌。我轉過身不再看他,默默脫衣服。我知道他一直觀察我,直到我脫得精光,他吃驚地叫了一聲:“等等!你……”
不能讓他拒絕我!
就在我回轉身面向他的一刻,我把他崔眠了——他賭輸了,就得聽我的。我抬頭注視他的眼,對他說:“你愛我。”
他因喪失愛人而暗淡無神的雙眸果然點起星星點的光亮。他的目光中只有我了。我摟住他的脖子吻他,他也熱烈地回應,彷彿他真得愛我。
他吻了我很久,幾乎讓我窒息。當我開始抗拒他時,他用力扳住了我的腰,把我更貼近他,在我唇邊吐出了長長的嘆息:“伊凡,我親愛的……”他彷彿深愛了我很久,呢喃著我告訴他的假名,“真高興你接受了我!我太高興了!”他又吻我,把我抱起來轉圈。他用雙手捧住我的臉仔細端詳,雙眸因喜悅而閃閃發亮。
我為他解開襯衣,他通紅了臉,按住我的手,身體顫抖了一下。他看著我笑,又羞澀地垂下了眼眸:“我知道我們都不是教徒,可我想至少該舉行個儀式什麼的,讓誰來見證我們和世間其他夫婦沒有區別……我是說、我的意思是,我們是不是,是不是太快了?”
“一點也不。”
我撫摸他,讓他一下子僵住了。
“你不愛我嗎?”我問他。
“愛!”他攥著我的手大聲說,“我愛你!愛到想每天和你去南極欣賞美麗的極光!愛到想只為你贏得世界的和平!”
看來他是真得愛上我了,說的話發瘋又好笑。可我心裡卻有種莫名的酸楚感開始作怪,讓我突然想哭。
我依靠住他,閉上眼睛不再看他。我想我並不是真的想找個男人——還是個陌生人嘗試那種事,我不壞,只是悲傷,又有點寂寞。
那天,我枕在他身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清晨。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身上覆蓋著被。那個陌生人沒對我怎樣,只留下一張字條在床頭櫃上:親愛的,為我必須歸隊,請等我回來!我將使你成為史上最幸福快樂的人!時時思念你!愛你的拉爾夫。
我看了好笑,把字條丟了。
中午不到,傑盧米來拜訪我,問我昨天的進展。我告訴他沒有什麼,回到了以往頹廢糜腐的生活中。
對待有些人,我用不上迷魂法、催眠術,只要我往光下一站,他們就像覓光的蛾子一樣圍攏過來。他們極力討好我,說我的眸色像威士忌、髮絲像巧克力、面板像牛奶、嘴唇像櫻桃,難道我是一塊蛋糕?在我眼裡,他們沒有一個可以和拉爾夫相比;他們簡直和東郭一路,全是些道貌岸然的流氓!不過我並不拒絕他們的邀請,如果有人大膽提出要求,我就會答應他,反正總比我一個人待著好。
記得我樓下有個身材很棒的大個子,自從個我搬進這棟公寓,他就一直找各種藉口接近我,什麼幫我抬行李、幫我檢視下水管、請我試吃他的新菜品——他是個不錯的廚師。直到我把拉爾夫帶回家,被他在公寓門口撞見,他不再跟我說話,好像故意逃避我,我也見不到他了。
半個月後,這位鄰居突然前敲開我的房門——我當時正和傑盧米在小客廳裡酗酒。他一進門就把傑盧米打了出去,嚇了我一跳。不容分說,他把我按在地板上——慶幸地上鋪了厚厚的毯子,不然我的背可摔得不輕。他兩手掐住我的脖子,瞪著我低聲詛咒:“除我之外,接近你的傢伙都去死!”
他這樣,讓我覺得可笑又可憐。本來我只要推他一下就能擺脫他,可我做不到。我想死在他手裡也不壞,東郭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樣?能再救我一次嗎?然後再跟我說“我們結婚吧”之類的蠢話?才不要!我好容易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