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宜生與伯邑考怎麼也沒有想到,金甲昨天才收了他們的兩大箱財寶,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竟然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將他們西岐的人捆綁了起來。
尤其是伯邑考,完全想不通金甲這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昨天他才將麒麟這麼珍貴的聖獸送給自己,今天卻又是這般無禮地“招待”他們,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大廳之內,金甲霸道地佔住主位,冀州新任的城主江一夏反而一臉憤恨地站在下首,卻是敢怒不敢言。江一春見到伯邑考來了,立即迎了上來,可是真站在對方面前又什麼話也說不出,只能搖搖頭,向他道歉,像昨天一樣開始述說自己的無能。
西岐人馬被扣押,伯邑考哪裡還有心思去安慰江一春那顆“受傷”的小心靈?只寥寥安撫了幾句,告訴他這件事與他無關,叫他不要放在心上,而後便走向金甲,在他面前一丈處站定,拱了拱手道:“伯邑考斗膽請問金甲將軍,不知因何緣故將我西岐虎賁捆綁在此處?”
金甲瞧了他一眼,冷冷道:“大公子真的不知嗎?”
“還請金將軍明示。”伯邑考微微彎腰行了一禮,而後挺直了脊樑,冷冷地看向金甲。
金甲卻是再不去看他,反而問散宜生道:“上大夫可知原因?”
散宜生心中自然也同伯邑考一般憤怒,只是他是謀臣,凡事都將西岐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為了西岐是什麼樣的屈辱都能忍受的。所以此時金甲問他話時,他還能微微含笑。
散宜生微微沉思一番後,猶豫道:“金將軍這麼所為,難不成是因為紂皇陛下於一年前所頒佈的那道聖旨?”
第19章 封神亂(十九)
金甲聞言,笑眯了眼,摩挲了下下巴道:“上大夫果然知道,你既知道,為何不阻攔你家大公子來到這裡呢?”
原來在一年前,紂皇下過一道聖旨,禁止各諸侯在沒有天子的詔令下不得離開自己的封地,更不能前往朝歌或是其他諸侯國,而伯邑考作為姬昌的正統繼承人,未來的西伯侯,也在這道詔令的限制範圍內。
按照紂皇一向的規矩,他穿越來所頒佈的每一項禁止性詔令,違背的後果都只有誅九族一個後果。
現在,金甲就是以此詔令為依據,要將來到冀州的西岐人馬都押解到朝歌,去受紂皇的審判。
不論是伯邑考、散宜生還是江一春在明白了金甲的意圖後都變了臉色。江一春上前一步就要為西岐人求情,卻被伯邑考一把拉住,推到了身旁。
伯邑考看不懂金甲這個人,但這不妨礙他因為這個混蛋而惱火起來。他甩了甩衣袖,道:“金將軍莫不是以為將我等押解到朝歌,就能再得一功?”說罷,他面色不善,頗為不屑道:“伯邑考卻認為紂皇陛下絕不會讓將軍心滿意足。”
金甲猛然站起身,走到伯邑考面前,哼笑一聲,道:“大公子是覺得西岐強盛,連紂皇也要忌憚麼?”
“非是如此。”伯邑考冷道,“只是提醒將軍,莫忘了‘帝乙歸妹’這件事情,我姬家與殷氏乃是姻親,紂皇陛下難道會為了這道旨意連自己家人也不顧了嗎?”
金甲臉色微微一變,向後退後一步,仔細地瞧了瞧伯邑考,而後點點頭道:“沒錯,怎麼忘了,你父親的平妻乃是紂皇的姑母,你們與陛下可是一家人呢。”他薄唇含笑,臉色卻是漸漸陰沉了下來:“大公子這般自信,那又何懼與金甲一同回朝歌?說不準你家表哥見了你會十分歡喜,非但不怪罪你,還要好好地賞賜你呢。”
伯邑考拱手推辭道:“無需將軍多擾,伯邑考此來不過是想見識一番商軍的氣勢,並替父親送來酬勞之禮。今兩者皆已完成,又得金甲將軍提點,當立即迴歸西岐悔過才是。”
一旁的散宜生微微抬眼,瞧了一眼金甲似黑似白的臉,連忙上前道:“將軍請聽下臣一言,眼見四月中旬,諸侯就要前往朝歌朝拜。我等確實不該違抗聖旨來到冀州,但大公子尚且年輕,喜愛風雅之樂,對朝廷之事有所疏忽也是難免,將軍且放我等回去,等到四月我家主公必然親自帶著大公子向紂皇請罪。”
金甲瞥了一眼散宜生,也不說同意與否,他看了一眼伯邑考道:“放你們回西岐倒也無妨,但你們需幫我一個小忙。”
散宜生上前問道:“不知是何事?若我等能出得上力一定竭盡所能,令將軍滿意。”
金甲邪笑道:“事關軍機,此時不便與你們說,你們只管跟我走,到了地方便知道了——放心,我金甲從來言出並行,既然答應了你們就絕不會陷害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