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趙統不畏懼地瞪著他。
趙宣跟在榮佩後面,就聽見榮佩說:這結婚的錢,是他欠我的,沒我點頭,他就一輩子光棍。
榮佩哼哼兩聲,想了想這畢竟是趙宣他爹,口氣不由緩了緩: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您說是吧?
這麼一說,趙老爹也只能閉嘴。
榮佩就像個財主,端著個得意又幸災樂禍的臉把滿屋子的人看了個遍。
趙宣首先低聲下氣道:先結婚,其他事之後再談行嗎?不是怕丟面子,今天的事一旦鬧出去,姑娘家怎麼辦?
榮佩狠狠地瞪了一眼趙宣,怒不可遏,但話鋒一轉:行,等搞完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所有人臉色都不好,趙宣歉意地看著身著紅色喜服的新娘,低低地說:對不起。
新娘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渾身被抽乾淨氣力似的。
榮佩帶著人先走一步,大家默不作聲地重整了氣色,看上去沒那麼愁眉苦臉,外頭的人已經等很久,趙宣打起精神挽著新娘過去一一解釋。
喜事終於還是辦了,就在縣城裡的一家飯店,榮佩特意留下車隊跟前跟後,顯得趙宣好不威風,卻只有他知道有多苦澀。
因為榮佩的不請自來,婚禮的程式簡化不少,榮佩只旁觀了一小會兒,便憤憤離去。
新人心不在焉地敷衍眾人,推脫了一眾想要參觀新房的親朋好友,坐上車回去。
榮佩早坐在新房等著了,新娘這一天下來精疲力盡,也不想扯到趙宣這檔子爛事中,自己另外找了間房休息。
榮佩光看著趙宣,不說話。
兩人靜坐許久,倒是榮佩先大嘆了聲,低著頭,手摳著桌角,小小聲地說了聲對不起,又怕趙宣聽不見似的重複了一聲。
趙宣惶然,馬上就明白過來榮佩為何道歉,嘴唇喏喏話不知從何說起。
榮佩可憐巴巴地竊竊看了他一眼,把事情始末原本道出。原來那天晚上是新娘的妹妹見趙宣高大英俊,色膽大起,就走過去搭訕,那個時候趙宣已經醉了,而且還喝了被下了藥的酒,更加不省人事。
其實那晚趙宣和那女人沒有做到最後一步,那女人之前說得煞有其事只是因為趙宣中途好似清醒過來,掙扎抗拒,又好像隨時要吐出來一樣,所以為了保住自己面子才說兩人上過床。
原先榮佩也是被蒙到鼓裡,後來是偶然聽見那女人向新娘抱怨才得知當晚實情。等他知曉實情後,就立即著手找尋趙宣的下落,一查大驚,居然回老家結婚!這才不顧一切趕了過來。
趙宣默默聽完,心中翻騰似海,他和榮佩之間誤會一場,卻是都太過當真。榮佩從來眼睛揉不進沙子,那時當即就辦了趙宣,趙宣百口莫辯,到最後灰心喪氣,懶得解釋什麼了。
如今再見又鬧到這麼尷尬,趙宣的婚事肯定黃了,黃了就黃了吧,趙家這回真愁雲慘淡了。
算了。
趙宣疲憊極了地脫下大紅袍子,把胸前的紅花摘下來放在一邊。
榮佩手足無措,看樣子趙宣就要端茶送客了。
榮佩急得站起來,跳到趙宣身旁抓著他的手,無比煽情地說:跟我回去吧,求你了。
趙宣無奈至極,越是甩開榮佩反而纏得越緊,跌坐下來。
榮佩被這突然坐下的力道拉得跪下,膝蓋碰到地板,疼得他齜牙咧齒,還不忘擠出點可憐巴巴的眼淚博取同情:我錯了,我不該就亂誤會你,跟我回去吧,求你了,我們還跟以前一樣,這次我一定不會犯錯了,求你了。
趙宣扯了扯嘴角,笑也笑不出,他以前和榮佩也無非就是做愛,以及做愛。再這樣也沒意思。
趙宣,求你了。榮佩兩眼一閉一睜,竟然流下兩行眼淚出來。可實在達不到感人肺腑的感覺,連著一條鼻涕都要出閘,趙宣不忍目睹,捏著寬大的袖子替他揩了。
榮佩一下撲在趙宣身上,死死抱緊了腰,說什麼都不鬆手。
趙宣就坐著等他哭完鬧完,輕輕推開榮佩。
榮佩一哭二鬧不成,又變成一幅流氓奈我何的耍賴模樣,狠一拍桌子。
趙宣倒不怕這隻外強中乾的老虎,半晌低聲說,我對不起家裡人。
榮佩掏出煙,心煩氣躁地點了幾次火才點著煙,猛吸了兩口冷靜下來,說:一碼事歸一碼事,這婚事我第一個就不答應。女方要多少錢?
趙宣愕然地瞪著榮佩,想不到他還那麼幼稚,以為所有事情都能用錢解決。
榮佩看著趙宣,磕了磕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