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熊耳朵髮箍,在路邊蹦來走去的賣飲料。
宣傳招數不對路吧?不應該是性感兔女郎嗎?弄個傻熊這是什麼品味,真夠毀人的……
許經澤看了一會兒,貼著路邊把車開過去,探出頭來,問:“嗨,吃飯了沒一塊兒去不?”
說不尷尬肯定是騙人的,王慶呆了呆,有點侷促:“沒,不,我不吃了,這還沒完事……”
許經澤從車上下來,只覺得冷風跟海潮似的唰的一聲拍過來,頓時把人灌了個透心涼,縮縮肩膀,皮衣一點事都不頂。
他看看王慶身後邊幾隻箱子,問:“怎麼著,推銷這個還有限額的?”
旁邊一小姑娘凍的哆哆嗦嗦,哼哼著介面:“是吶,特黑心……”
“差多少沒賣完?”
小姑娘星星眼仰望他:“兩箱多……”
王慶搭拉著腦袋一直沒好意思吭聲,許經澤也就沒往他臉上瞧,擺擺手:“得了,全搬我車上去吧。”
王慶趕緊攔:“別別……”
小姑娘蹦:“喔耶!”
關鍵時刻一分錢也能難倒英雄漢,這年頭處處都是屋簷,搞不好走哪都得低著頭。大家半斤八兩,誰有誰的難處,其實也沒什麼丟人的。
王慶囧著臉把那身破熊服脫了,乖乖跟許經澤去吃飯。許公子看看王同學這情況,沒把他往高階飯店領,就隨便在路邊找家小飯館,人不多,也還算乾淨。
三好學生王同學酒量真的不行,幾杯啤酒就喝高了,話嘮,啞著聲音念念叨叨:“我說你啊,許經澤啊,真是命好。人和人比不了,比不了……”
我?我命好?許經澤舉著杯子笑笑,沒說話。
“你就說說你吧,你缺什麼?錢?你有的是。工作?有錢還用工作嗎?人?你出去轉一圈,想要啥樣的沒有……”
許經澤扶著他肩膀搖搖:“行了,你別喝了。吃點東西吧。”
“我沒喝多。”王慶抬頭看看他,倆眼血紅血紅的,焦點都沒了:“我就是憋屈。我真憋屈。我就想留校,你知道我使了多大勁嗎?三年啊,成天被他們呼來喝去,什麼累我幹什麼,跟個三孫子似的,就差給他們擦皮鞋了……”
這事啊,還真沒法說。
許經澤只好勸他:“留校也不一定好,出來工作一樣掙錢。現在大學生不值錢,滿大街都是,你成績好,還是應該考研,今年考不了就等明年唄,一準沒問題。”
王慶埋著臉搖搖頭:“考不了了,考了我也念不起。我爹年初在工地上把腰摔了,定了七級傷殘,工頭才給兩萬塊錢,我妹明年考大學,我得供她供一大家子吃吃喝喝……”
王慶家境不好,許經澤早就知道,但是也沒想到能到這種程度。平時王同學成天板著個臉,好像口袋裡揣著毛主席語錄似的,真是跟誰都沒提過這事。
王同學英勇的搶過酒瓶子來又灌了兩口,歪歪斜斜趴在桌子上,又說:“不是錢,不是錢的事……許經澤啊,你他媽真命好啊……我去找院領導,人家連門都不讓我進,說我下跪都沒用,那時候誰管我?我到現在都沒找著正式工作,打工掙點錢都往家裡寄,我媽還問我怎麼工資那少,省著點花吧……誰管我……”
這世道就這樣,各掃門前雪是最基本的,不來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誰管誰呢?
聽他這麼斷斷續續哽哽咽咽的說著,許經澤心裡也難受。
王慶哭了會兒,反倒來拍他肩膀:“你好啊,命真好……你知道不,就你沒來學校那陣子,姚亦天天大早晨在咱們宿舍門口蹲著,我早上六點多起床,他比我還早!”
不能吧?許經澤震驚了。
姚大公子那可是賴床王,公認的。
“他說他難受哇……”王慶醉的暈乎乎的,吐字都不清了:“你們這種人,我真是理解不了。有吃有喝還不愁錢,折騰什麼呢?我看姚亦在咱們宿舍門口坐著,老大個男人,臉色比哭還難看,我都害怕。我就想起王書偉那時候,不聲不響的就尋死了,我都這樣了我還硬挺著呢,他得絕望到什麼程度……”
絕……望麼……
姚亦他再難受在我面前也是一張笑臉,憋屈的話,一個字都沒提過。
許經澤慢慢把杯裡酒喝乾,揉揉唇角,把王慶架起來:“別說了,我送你回去。”
王慶麻袋一樣掛在他身上,揪著他脖領,醉的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我說,你趕緊把婚結了吧?你別看不起兄弟,給我張喜帖,說什麼我也得去……”
許經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