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慶塞到計程車裡送回學校,把他收拾妥當扔床上,自己又出來了,打車直奔四通區,到陳燼家小區院裡。
天涼了,夜裡尤其冷,晚上十點多鐘小區裡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四下裡安靜的就只能聽見風聲在響,許經澤站在陳燼家樓下,仰頭看看,那個黑洞洞的視窗嵌在溫暖靜和的萬家燈火裡,就像突兀的缺了一塊似的。
從陳燼上初三到現在,漫長的三年時間,許經澤在這裡等了他無數回。涼風習習的夏天或者寒風刺骨的冬日,許經澤坐在車裡,看著夜暮漸漸散去,看著天邊泛出一線銀白,看著橙色的太陽從地平線下邊蹦出來。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絕望是什麼,只是不知道這麼疼。
疼疼也好。
至少證明還活著。
許經澤在樓門口臺階上坐下來,抱著膝蓋也不知道呆了多長時間,就覺得胃裡泛涼,眼眶都是酸的。
手指凍的發僵,他掏手機給姚亦打電話。
那邊一聽是他立馬蹦了:“都幾點了?打電話關機?你在哪塊野著呢?地球又要盛不下你了是吧?”
許經澤笑:“喝高了,你來接我唄?”
姚亦最近跟老媽子似的,一邊躥起來拿車鑰匙一邊唸叨:“別在路邊傻待著啊,一會兒凍成冰棒了!你找家店坐會兒成不?”
許經澤還是笑:“行,我等你。”
※
陳燼根本不記得自己輾轉了多少家醫院,做檢查做的他都煩了。
最後許天漠先生把他帶到了軍區總部某某醫院,據說是託了不少關係才進來的,裡邊全是國寶級的專家,高等病房裡隨便拎出個病人出來那來頭都能震死一車人。
何必呢?
陳燼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這裡能遺體捐獻麼?”
兒子最近經常大半天不說話,突然來一句這個,陳一慧女士嚇著了:“啊?”
陳燼閉著眼睛偏偏頭,語氣平的要命:“我這個算不算疑難雜症?捐獻遺體可以解剖用做醫學研究吧?”
不是誰都有造福全人類的勇氣的,許天漠先生把陳一慧女士拽到門外,驚魂未定的跟她說:“我說你還不信!你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