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變動跪坐的姿勢,亦默默無語。
月色暗得連真只能分辨出男人還睜著眼睛。他撤開一條腿,半側臥著,朝他開啟雙臂,“到我這兒來。”
男人聽話地睡到他身邊,摟著他捱過來的身體。
連真二話不說解了他的褲帶摸到他已然沸騰的戰火,緊張地循著遙遠的記憶做,他隱約記得這方式與取悅自己有迥然不同的重點,此時敵到戰壕了卻一片雲霧。
荒早成低沉地喘息,曲起左腿硬是擠進小子的雙腿間,伸了手也往連真腰下放,卻被連真輕輕用手肘頂開。小子立馬加重了手裡的力道,男人一失勁,只能攀著他的臂膀隨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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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完,
天已經有了一丁點紅。
荒早成摟著連真面對面躺著。聽到他終於呼吸悠長,連真好好地喘了一口氣。
額頭被吻了。荒早成抵住他的額頭又吻了他的眼睛。
連真單飈著眼,“怎··怎麼還不睡?”
“快了。”
“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荒早成不回答他,咬了他的一撮頭髮扯了又扯。
“又鬧了··興奮是吧今晚。” 連真把自己的頭髮從他嘴裡拽出來。
荒早成俯低了腦袋湊到他耳邊。他輕聲說,“我買了套子。上個星期。一直帶在身上。”
語末輕巧。
連真耳膜生疼。彷彿這間不大的臥室頃刻被一萬把火炬照亮,每個角落都嚇人的明晃晃,要被烈火燒灼的自己在這明亮與炙熱中無處躲藏。
“但是我知道,” 他繼續完整著自己的話,“不是因為套子。”
他從連真背上移下一隻手,伸下去覆到連真從頭至尾護在自己下腹的那隻手上。
☆、第 21 章
(二十一)
人生,就是由今天的不可理喻,接上明天的不可理喻,且絕不用複寫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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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輕輕包著他的手,不帶一點兒脅迫的力道,卻也在接觸的瞬間給了連真無比的惶惑和壓力。
他一動不動怔到手背麻木都說不出一句話。
“我不太懂這是什麼意思。” 荒早成撫摸他的手背。
連真眼前就是他的下巴,捱得太近,男人說話時碰到他的睫毛,他動了脖子把臉略偏向視窗的方向。
連真在初中有了第一次類似戀愛的經歷。
那時候15歲,同桌是個留著齊肩短髮的女孩,正如那個年紀一樣開朗,樂觀,也和其他女生一樣比同齡男生略略成熟一些。連真從來沒有和哪一個同齡的異性有如此多的共同語言。常常很開心,偶爾吵一架。在她的笑容讓小子連著失眠了兩個晚上的冬天,他猜想自己戀愛了。
那時候他們認識三個月。裹著厚厚的棉衣繼續互不明訴的戀與愛。
那段日子整個世界都倒了個個兒,每一天都像潑了漆那般鮮豔。
他正焦急地思量應該在哪一天撕掉這層薄薄的曖昧時,夏天悄悄地來了。
女孩脫下厚重的冬裝,換上涼爽的裙衫,正是少女最美的樣子。
樹密蟬鳴的盛夏,女孩愈加溫柔嬌豔,那些本應與日俱增的雀躍卻如風化了的舊漆一般,一塊塊難以逆轉地從連真的心情上剝落。
他開始發覺自己與周遭男生的不同。 那種本應該非常鮮明又難以啟齒的對曲線、對氣味、對詭秘的接觸的青澀衝動···於他卻是那麼的淡薄。淡薄得讓15歲的少年昏天黑夜地惶恐。
同桌的女孩愈是想要表現親密,他愈是不知所措。
他逐漸意識到這種不正常的對性的牴觸。
那麼清晰又殘酷。
就在那個夏天,連真終是明白了真相。
這些對本我之中真實衝動的服從,不會只有他,也有老貝這樣的同類··更不會少了荒早成這樣一切正常的男人。
身邊的這個男人,我們且不去討論他今天為什麼會睡在這裡,過去的所有日子裡女性對於
他的吸引力卻無可置疑。
這就像牌打到最後一張,讓你去猜反扣在桌面中央的底牌———— 即使費點時間清算,答案卻再不會跑得脫。
連真一直在丈量對方牴觸的底線,越靠越近他不敢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