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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荒早成逐漸從對方的迫切中回過味兒來。對面的青年抽出手摘下眼鏡,又抖了抖手上的錢包,“老闆?” 這樣用力的熱切儼然不能歸作單純的舊日懷念。大家都不傻。

荒早成合上雜誌,面上的神色霧氣濛濛。一股子惡癮犯上來,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摸到沒有口袋的圍裙,於是又去摸褲子,摸到空空如也的口袋。

他淡淡瞅了還在等他回答的青年一眼,“你叫什麼?”

青年握緊了錢夾,“我叫方廉。”

荒早成收起這本雜誌,在手心裡捲成了筒,一言不發地回身走進製作室。

他一開啟門便發現站在門邊的小子。

連真緊張地挪了一下腳,慌亂地和他對視,大概是在玻璃門邊當了足夠久的觀眾。

門憑著自己的回返力輕輕地虛掩上,還傳來一聲方廉的詢問聲。

荒店長把雜誌扔到製作臺上,“誰讓你呆在製作室的。”

連真有些畏懼地又靠牆站了一步,手糾結地背到身後。

男人瞥了他一眼,“出去。”

連真聽著怔怔,他是聽清了,此時又希望這不是一個流於表面的指示。

荒店長不再理會他,徑直走到製作臺前開始漫不經心地擺弄他先前做好的胚子。

小子走到他身後站著。

“現在。” 他拿起打蛋器,用慢於平常的速度工作著。

男人身後的這雙腳躊躇了一會兒,轉了身慢慢地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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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玻璃門,迎面便是燦爛陽光,照得人通透無比,連真只看了一眼就花了眼。

方廉逆著光,單手撐在櫃檯邊,看著連真眯著被陽光昏晃的眼睛越來越近。

他停在櫃檯後,兩人隔著薄薄的櫃檯,一時無語默默,默默聲聲。

方廉把櫃檯邊握住個印兒

,好一會兒。

“手機卡,換了?”

連真摸摸鼻子,“又換回來了。”

“是麼··伍生生什麼都不肯跟我說,”他上前了一步,緊緊靠著櫃檯的外向面,“你退了房子···我一回去,人都換了。”

“··退了很久了。” 有些尷尬地撇開對方的直視,他撥弄了一下圍裙的花邊。

“···為什麼退房呢?”方廉輕輕地問。

這樣的問題問得再溫柔也折磨人,連真站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到怎麼回答,於是在原地難看地笑笑。

方廉專注地瞅著他,甩掉剛才那個問題,換成喜悅的語調,“連小真,我買了房子。”

“···”

他朝遠方比了個手勢,“就在那時我們騎單車迷路的那一片小區。”

“是個向陽的房子··有一點西曬,但是夏天有風。”

連真聽得僵了脖子。

會有多少人能夠感同身受,這是一個多大的誘惑。

那樣的一間房子。

可以不用每月月頭就把房租省下來壓在枕頭下,就算丟了工作餓著肚子,也總有一張床冬暖夏涼不嫌棄你,任你或蜷或躺。

沒人趕我走。沒人有資格趕我走。

我把那樣的房子喚作家。

方廉也這麼叫,他當時大汗淋漓地扶著單車和連真背靠背站在迷失方向的小街上,拍著單車的舊龍頭打包票要給他們兩人買一個家。

話一說便是兩年多。

而現在的家便是方廉的愛情。

連真使勁全力想去睜大眼睛看清方廉眼睛裡自己的表情,那一陣忽來的神經麻痺讓他錯過眼睛的焦距。

“澳洲那麼大,沒有找到可以一起住的人麼?”

聽他這麼問方廉有些難過,“已經有了為什麼要找。”

連真小心翼翼地呼吸,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警惕明晰,握著的拳頭卻不自覺麻得鬆了開。

“我回去租屋的時候,裡頭住了一對情侶,跟他們講了很久讓我進了屋···還找到你的木頭拖鞋,呵呵,就拿回家裡擺著···洗乾淨,在床尾擺著。”他頓了頓,“連小真,我現在能煮一桌子南方菜了···那個叉燒包店也還在,老闆也沒換,昨天抽風買了一大包還後悔想著吃不完···結果今天就找到你了。”他的睫毛都激動得微微顫抖。

他是個活生生的恐0怖分子。

兩年半的國外生活絲毫沒有放縱他糜爛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