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琪抓著戴黎民的頭髮:“要摸就正經摸,別對著下三路打主意!”
“我的人,我還不能隨便動了?”
唐安琪一把扯了戴黎民的褲子:“你也是我的人,讓我也來動動你!”
說完這話,他一翻身把戴黎民壓到身下,聳著命根子亂蹭亂頂。戴黎民連忙把他掀了下去:“小混蛋,又訕臉!”
唐安琪滾到一旁,嘻嘻笑道:“許你幹我,不許我幹你?”
戴黎民一聽這話,頓時感覺自己夫綱不振:“胡說八道!我這皮糙肉厚有什麼好乾的?”然後他把唐安琪拉到懷中:“祖宗,別鬧了,我摟著你睡覺。”
戴黎民抱他,他也要抱戴黎民。天色漸漸黑下來,兩人沒開電燈,七手八腳的依舊不老實。末了在電風扇的嗡嗡聲中,唐安琪枕著戴黎民的胳膊,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兩人在上海耽擱幾日之後,繼續乘車南下。一番有驚無險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重慶。
進入重慶那天,他們正是遇上了一場空襲。戴黎民一手拎著皮包,一手拉著唐安琪,隨著人潮湧進了一處防空洞內。在此之前,他們也經過了幾場轟炸,所以此刻並不十分驚惶。唐安琪緊隨著戴黎民,戴黎民牢牢抱住皮包——這一路他們省吃儉用,很是換了一筆法幣。如果沒了這一皮包的鈔票,他們出了防空洞就得要飯去了。
幸好空襲持續時間不長,他們躲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聽聞敵機是朝成都方向飛去了。隨著眾人擠了出來,唐安琪熱出一身大汗,肚子裡又是咕咕亂叫;戴黎民也是口乾舌燥,懷裡還抱著那隻皮包。
他們從南到北走至如今,一路見了許多風光,真是大開眼界。如今身在目的地,走無可走了,兩人儘管形象狼狽,卻是安下心來,決定開始好好生活。
吃過兩碗麵條之後,兩人眼看天亮,就先去旅館開了房間,然後也不休息,自去找房安家。沒想到這一找,就是找了半個多月。
末了,他們總算在一戶人家裡分租到了一間小小的房屋,租金還很可觀。
戴黎民既然沒有差事,自然也無收入。他知道自己再閒下去,兩人都得捱餓,故而打起精神,想要找些生計。唐安琪心想戴黎民是個土匪出身,打家劫舍或許很有經驗,攻城略地也能算把好手,可是讓他斯斯文文的憑著本領去賺錢養家,那著實就有些困難。
唐安琪並不看好戴黎民,可是自己這麼多年也都是玩過來的。和戴黎民相比,他唯一的優勢就是能說會道,而且還懂幾句英文。
這天傍晚,兩人愁眉苦臉的從外面回了來,餓的前胸貼後背,然而都沒吃飯,潛意識中是想省下一頓。
房內熱的如同蒸籠,唐安琪站在窗前向外張望,忽然一陣微風襲來,一張糖紙飄飄搖搖的落在了他的頭上。他抬手摸下來一瞧,只見糖紙上面還印著英文,正是香港皇家糖果公司的字樣。把糖紙送到鼻端嗅了嗅,他很悵然的聞到了久違的巧克力香氣。
“難道我真的只是個廢物?離了他,我就只有捱餓的份兒?”
他這樣捫心自問,因為不願再提“師爺”二字,所以只用了一個“他”。
這個念頭讓他很不服氣。扭頭看了戴黎民一眼,他心中又想:“我少吃一點沒關係,狸子這麼大的個子,是挨不住餓的。明天必須要拿出辦法才行,哪怕是出去賣菸捲呢。不過賣菸捲是發不了財的,也許我可以去賣點別的!”
唐安琪一夜無眠,思索良多,可是並沒有對戴黎民多說。戴黎民那腦子也沒閒著——他總記著安琪晚上沒吃飯,如果明天還是沒有起色,那他真有意跑到城外打劫去了。
96 生活滋味
大上午的,天氣陰霾,想必不會有空襲。唐安琪穿著揹帶褲子和長袖襯衫,因為天氣陰冷,所以又額外預備了一件半新不舊的厚外衣,一時還不打算穿,隨手放在了面前的攤子上。
說是攤子,其實只是在地面上墊了一塊木板,上面擺著玻璃絲襪子,三花牌口紅,絲綢印花的小手帕,以及幾包留蘭香口香糖。一屁股在乾爽地面上坐下來,他抬頭對著旁邊的戴黎民說道:“你還是回市場裡守著,一旦襪子到了,別管價格,多多的買進來就是!”
戴黎民這幾天和唐安琪四處奔波,也瞭解了一些市場行情,這時答應一聲便走。而唐安琪伸出乾乾淨淨的雙手,把自己這一批美麗的貨物重新排列一番,擺了個花樣出來。
幸虧這一路上換了許多法幣,可以充作一筆小小資本,讓他能夠把生意做得豐富多彩,不至於抱著香菸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