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攔一輛車,這錢肯定夠付車費。
想法很美好,只是他忽略了一個事實,有誰會把計程車開到這荒郊野外的地方來啊?
夜風呼呼地颳著,閻徵豎起衣領埋頭趕路,已經走了十分鐘,他連一輛車都沒瞧見。上山的路還很長,他就是一鼓作氣地跑上去也得花上半個多小時,本想打個電話向老爺子求救,可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也塞牙,他悲哀地發現他的手機居然沒電了。
大概又走了五分鐘的樣子,閻徵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汽車喇叭聲,拉長的音調由遠至近,十分囂張刺耳,換做平時他肯定會朝車主比個中指。可此時他卻淚眼汪汪,就像見到救命稻草似的,一邊向車子揮手,一邊滿懷期待地大聲呼喊,“喂——停車!停車!載我一程!”
汽車呼嘯而過,只給他留下了一個金黃色的車屁股。
閻徵氣得五官都扭曲了,不可思議地罵道:“次奧!”
半個小時後,閻徵終於站在了自家的大門口。
放眼望去,一輛橙色的跑車停在不遠處,閻徵覺得眼熟,這不就是剛才差點撞到他的那輛車麼?要不是他閃得快,這會兒肯定去閻王爺那裡報到了。
閻徵推門而入,老管家見狀迎了上來,畢恭畢敬地問候。
“少爺,你回來了。老爺已經等了很久了。”
閻徵朝外面努努嘴,“停在門口的車是誰的?”
“是達少爺的。”
閻徵眼皮一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該死的笑面虎怎麼跑回來了?!
穿過大廳,管家直接把閻徵帶到了飯廳。
定眼一看,長桌前果然坐著他最討厭的人。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對方嘴角含笑,挑起半邊眉毛,算是打了個招呼。
閻徵最鄙視那些動不動就愛裝逼的人,立馬拉下臉來,兇巴巴地問:“你來我家幹什麼?”
那人淡淡一笑,“大伯請我來吃飯,順便幫我洗塵。”
“切,就這麼一點小屁事非把我叫回來幹嘛?我的時間很寶貴好不好!”閻徵不滿地嘀咕,身後突然響起兩聲乾咳,一聽就是老爺子故意發出的引人注意的聲音。
閻徵一抹臉,立刻換上了一張燦爛的笑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爸,我回來了!你是不是感到很開心啊?”
老爺子只是輕瞥了他一眼,視線越過他落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然後臉上浮現出和藹可親的笑容,“閻達,你來了,我馬上叫管家上菜。今天做得全是你喜歡吃的菜,等會你一定要多吃點。”
閻達站起身,走到老爺子面前,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大伯,很久沒見,您近來身體還好嗎。”
老爺子本想說自己能吃能睡身體好得很,可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閻徵正在一旁撇嘴做怪相,不由得咬了咬牙,重重地哼氣,“有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即使沒病也要被他氣出病來。”
閻達笑著安慰,“堂哥雖說年紀不小了,但一直還是小孩子心性,您別和他生氣。”
“我才懶得生他的氣。來來來,快坐著吃飯。”
老爺子說完這句話就招呼著閻達坐下,接著叫管家開飯,由始至終都沒理睬閻徵一下。
瞧瞧,這就是差別對待!閻徵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親爸在他和他的死對頭之間上演著大變臉的戲碼,令他不得不懷疑他大概是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所以才這麼不招老爺子待見。
大步走到桌前,然後一屁股坐下,閻徵笑嘻嘻地調侃,“爸,你剛從四川回來吧?”
老爺子不明就裡,“我去四川幹什麼?”
“學川劇變臉啊!”
看著老爺子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閻徵樂得哈哈大笑。可沒笑多久,笑聲戛然而止,他突然發現閻達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加掩飾的輕蔑之色,憤憤地拋去一個衛生眼,他拿起杯子假裝喝水,不想在對方面前表現得太過幼稚。
菜陸續上桌,雞鴨魚肉應有盡有,閻徵一點也不講客氣,只知道埋頭大吃。扔了一塊牛肉在嘴裡,他在心裡暗自得意,老爺子雖然嘴上說替閻達洗塵,可擺在他面前的菜全是他愛吃的東西。
對比閻徵那副不雅的吃相,閻達卻表現得優雅多了。他始終面帶微笑,小口小口地吃菜,時不時還幫老爺子夾菜,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禮儀教育,骨子裡透著一股高貴的氣息。
老爺子把這一切全看在眼裡,瞧著閻達的時候,不禁感到欣慰,在國外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果然氣質不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