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完鬍子,又洗了個澡,閻徵把自己徹徹底底地收拾了一番才走出了家門。
來到五樓,他敲響了餘末一家的大門。
裡面的人應了一聲,很快就把門開啟了。
餘末一看他穿戴得整整齊齊不由得一愣,隨即又笑著問:“有事嗎?”
“我現在要出去,不在家裡吃飯了,你不用準備我的晚飯。”閻徵摸了摸後腦勺,傻笑了幾聲又說,“那個,謝謝你幫我整理屋子。還有,我的髒衣服是你拿去洗了吧?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沒事兒。”餘末一笑了笑,“反正我要洗衣服,順便幫你洗了。”
“哎喲,你真是溫柔體貼又樂於助人。”閻徵用手朝樓下指了指,“那我先走了?”
“嗯。”餘末一頷首微笑,見他剛邁出腳步,馬上又叫住了他。
“閻徵……”
“怎麼了?”閻徵轉過頭,一臉的疑惑。
餘末一遲疑片刻,才支吾地問:“你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正式?看上去好像去相親的樣子。”
“不是,我爸召喚我回家,我要是搞得太邋遢,他準會罵我。”
聽他說完後,餘末一暗自鬆了口氣,接著擺擺手。
“那你快回去吧,免得他老人家等得著急上火。”
閻徵樂了,“嘿,還真是這樣的!如果我回去晚了,他非氣得跳腳不可。好了,不聊了,我得走了,明天中午去你家蹭飯吃哈。”說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下樓。
“行。”餘末一答應著,然後走到樓梯口,探頭朝下張望,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才轉身走進了家門。
閻徵很久沒回過家了。一來是他家住的太遠,在郊外的半山腰上;二來是他怕被老爺子嘮叨,不如一個人過得瀟灑自在。
來到街口,他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坐進了副駕駛室裡。
司機大哥聽他報了地名後便斜眼打量著他,當視線落到他脖子上的刺青時,臉上立馬露出為難之色,“不好意思,我快要交班了,你坐別的車吧。”
“少糊弄我!”閻徵把眼一瞪,看著司機那戒備的眼神,他用腳底板就能猜到對方的想法,不就是怕遭遇搶劫麼?他只是長得比較兇狠一點,但橫看豎看也不像個劫匪啊。況且現在還是大白天呢,誰會選這種時間做壞事啊?
“快給我開車,我才沒那閒工夫搶你的錢!”
閻徵一聲令下,計程車一溜煙地上路了。
在路上,閻徵看著計價器的里程數一下一下地往上跳,而價錢也跟著不斷地往上漲,不禁滑下了一滴冷汗。自從他去上學後,老爺子似乎真把他當成小孩子了,首先將他原來的銀行卡全部沒收,再每個月定時定量給他發放零花錢。其實老爺子給的錢並不算太少,只是他花錢大手大腳慣了,每次還沒到月尾口袋裡便空空如也。碰巧現在快要接近月尾了,他捏著身上僅有的一百塊錢向上天祈禱:計價表跳慢點兒、計價表跳慢點兒、計價表跳慢點兒……
只可惜,每天祈禱的人太多,老天爺根本顧不上他這點小事。
計程車來到郊外,剛駛進山道沒多久,計價器上已經顯示著九十多塊錢了。
閻徵大喊一聲,“停車!”
司機渾身一顫,趕緊剎住了車。
天空劃過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嚇得四周林子裡的鳥兒四散飛竄。
冬天的夜晚黑得很早,現在才六點多鐘,便已經全黑了。
像這樣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口,的確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司機扭頭看他,嘴皮子顫抖得厲害,“您、您有什麼、事嗎?”
“我突然發現身上的錢沒帶夠,等到了目的地我再叫人把錢送過來行麼?”
閻徵很誠懇地打著商量,可聽在司機耳朵裡味道就變了。好像在說,哥們,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著意思意思唄,對了,我還有一大幫兄弟守在前面,你別打算動歪腦啊!
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慄,司機大哥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猛地支起身子,連推帶搡地把他轟下了車,然後用力關上車門,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跌坐在地上的閻徵被徹底搞懵了,等他回過神來想要記下車牌號日後算賬的時候,卻連個車輪子也沒看見。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發洩似的衝著計程車開走的方向咆哮,“你他媽有病吧!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真把你的錢給搶了!!”
吼完,再一看手裡,那一百塊錢還在。
閻徵立馬樂呵起來,打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