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廖太太也找了上來,拍著兩手道:「快快下去吧,表演要開始了。尤其是宣副官,你可是壓軸的,千萬別到了時候找不到人。」
幾人便下去。
大廳裡果然已經人頭湧湧,都在交頭接耳地閒聊,端著西洋酒杯等著節目開場,白雪嵐和宣懷風兩個從樓梯上並肩下來,一般的英俊出挑,立即奪了眾人的目光。
廖太太說:「宣副官,雖然你的節目最後,可這裡這麼些人,亂哄哄的,我們還是準備得妥帖一點才好,請你先隨我去後臺,好不好?」
宣懷風很隨和,說:「悉聽您的吩咐。」
白雪嵐問:「我這個不表演的,想跟著去後臺參觀一下,歡不歡迎呢?」
廖太太還未答,剛巧孫副官正四處找他,此刻看見了,迎上去說:「總長在這裡呢,剛才一眨眼就不見了,我倒去外面草地上找了老大一圈。」
白雪嵐見了他,知道是有事要談,只好把去後臺的打算擱下,看著廖太太帶了宣懷風往後臺去,才問孫副官:「什麼事?」
孫副官看看左右,低了聲說:「今天這同樂會,警察廳的周廳長也來了,他身邊的張副官和我打過幾次交道,頗熟的。張副官剛才找了我,嘀嘀咕咕了幾句,我瞧他的意思,大概周廳長想和總長您談談事,讓他先來摸摸總長的想法,願意呢,還是不願意?」
白雪嵐把這事情在腦子裡一過,已經大致明白了,不冷不淡地說:「警察廳長也不是傻子,不想當真把我得罪到底。現在三個犯人殺也殺了,他這是想擺一桌子酒,抹了這筆帳。」
孫副官有些驚訝:「您的意思是願意了?」
白雪嵐咬著牙輕輕笑道:「這有什麼,三國還有孫劉聯手抗曹的時候呢。要是和警察廳把臉皮撕破,對海關總署又有什麼好處?」
孫副官試探著問:「要是總長願意,我就去透點風給張副官。等一下週廳長過來,大家彼此寒暄寒暄?」
白雪嵐略一頜首,他就去辦了。
不一會,白總理也帶著一位漂亮姨太太並兩個副官到了,場面頓時為之沸騰,臺上一陣鼓響,廖太太也跑出來,幾位籌備會的太太小姐們,眾星捧月似的把白總理請上臺發表了一番演講,演講結束,各部的節目才正式開始。
頭幾個節目都平常得很,不外是業餘的吹吹笛子唱個曲兒,臺下的人都沒認真欣賞,凡是圍著幾個官場上的紅人打轉說笑。
白雪嵐見堂哥身邊圍了一圈子人,懶得湊這個熱鬧,自己在碟子裡取了個果子放嘴裡慢慢咬著。
反而白總理瞧見了他,親自走了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問:「你怎麼躲這裡了?這麼多的漂亮小姐,你也不去談談天。」
白雪嵐懶洋洋地笑,說:「我要是把漂亮小姐都搭訕走了,堂兄您可怎麼辦呢?伯伯上次還打電話來,說你不該當了總理還娶新姨太太,問你什麼時候回山東把堂嫂帶過來呢。」
白總理眼睛往新姨太太那頭一瞥,擺著兄長的款兒說:「怪了,我不教訓你,你反教訓起我來了?聽說你有一個極出色的副官,今天要在這臺子上表演?我正要瞧瞧怎麼的出色呢。」
白雪嵐站直了正要說話,忽然耳邊哄地一陣叫好。
他以為宣懷風出來了,連白總理也懶得理會,連忙轉頭伸著脖子去看,卻猜錯了,原來是歐陽倩被邀著上臺露了一手字,眾人因為她生得漂亮,是交際場中的名媛,父親又當著商會會長,便使勁地給她喝起彩來。
白雪嵐見是她,不以為然,便又把身子轉回來。
白總理仍在說:「漂亮副官什麼的,還是小事,我只怕你年輕氣盛,還是要逞強。你這陣子給我老實一點,要是再惹出事來,我可不管你了,別怪我這當哥哥的沒和你打招呼。」
正說著,他那十八歲不到的新姨太太嬌滴滴地過來,撒著嬌說:「怎麼拋下我一個就跑了?這裡的人我老大半不認識,你也不介紹介紹。」挽著他的手就走了。
白雪嵐樂得姨太太把堂兄領走,自自在在吃了兩個新鮮果子,便想起他今早親手摘的桑葚來。
想起桑葚,免不了又想著宣懷風。
便打算到後臺去探訪探訪。
還沒挪步,身後一個人笑道:「喲,這不是白總長嗎?」
白雪嵐一轉頭,含笑點頭:「周廳長。」
正是警察廳長帶著副官過來了。
周廳長一見了白雪嵐,很是熱情,先把手伸過來,使勁地握了兩握,歉疚道:「白總長這陣子身上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