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要是覺得和蝴蝶配,咱就把蝴蝶幹掉,要是鮮花周圍就剩了蒼蠅,她沒了選擇,也只好和蒼蠅配不是?”
章乃春點頭,指著顏俊道:“人醜,腦子倒靈光。”
當即三人又喝了幾杯酒,嘀嘀咕咕進一步謀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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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麗楓不顧兄嫂勸阻,徑自回了白家。
王祥康不放心,便央了叔叔王建一起,送王麗楓回白家來,另外也探望白振軒。
白振軒還是老樣子,昏迷了數日,一點起色都沒有。
劉郎中因著藥房內醫務繁忙。只好向白玉書請辭,並答應每日來白家看治一次。
王祥康和王建送好王麗楓,又探視了白振軒。詢問些傷勢病況,便告辭回去。而白玉書,因著白振軒的傷勢,也無心留他們吃飯,就連強金閣那邊也不能全心監工,幸而有秦艽等家人忠心耿耿盯著。工期倒也一日一日進展下去。
王麗楓剛回來的幾日。白姜氏自是對她沒有好臉色,她也不乞求原諒什麼的,只默默陪著白姜氏伺候在白振軒床前。久了,白姜氏見她忍辱負重,淚眼汪汪,也心軟了。自己的兒子是她的丈夫,自己心疼,想必她的心和自己是一樣的。況,白振軒落水受傷是意外。也怪不得兒媳。
於是,她便緩和了神色道:“振軒眼下是這個情景,他萬一這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王麗楓立時便糾結落淚了,抽噎道:“婆婆,不會的!”
“我是說萬一呢,他躺了才幾日。你或許可以守著他。那萬一時日長了……”
“無論多長,我都守著他。他總有一天會醒來。”
“可要是永遠都醒不過來呢?你還年輕……”
“婆婆,白家聖賢之訓,不是不許休妻的嗎?婆婆是要趕我走嗎?”王麗楓淚眼汪汪的。丈夫不過才臥床數日,自己怎麼可能就撇他而去呢?他的傷病因自己而起,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撒手不管的。
白姜氏嘆一口氣,道:“其實雖然我不常來梅香塢內,可也知道振軒之前待虧了你,如今他已然這樣,生死未卜,何時能醒全都沒有定論,我只是不想讓你太過委屈。白家是沒有休妻的先例,可是隻要女方願意,和離也不是不可以。婆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太委屈你。”
王麗楓登時心裡柔波湧動,婆婆到底還是開明的。
她跪在床前腳踏上,仰著臉看白姜氏,眼裡淚光閃爍道:“婆婆,你放心,無論振軒是生是死,是睡是醒,我都永遠是白家的媳婦。”
看著兒媳楚楚可憐的模樣,白姜氏伸手摸摸她的臉,嘆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婆婆當日在氣頭上口不擇言,你也不要同我生氣。”
王麗楓點頭:“婆婆我知道,振軒是您的兒子,他在王家出了那樣的事情,眼下又是這個局面,您的心情,兒媳理解。”
白姜氏拿眼看看床上如死人一般的兒子,淚就撲簌簌落下來。她伸手拍拍王麗楓的肩道:“關於心硯的死,你總該給阿暖一個交代的。”
王麗楓一顫,垂了頭,視線落在自己手腕的瑪瑙鐲子上,心緒一時又翻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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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連日來都在書房內抄寫經書,想等著香會時去凌雲寺將這些經書燒了,並讓慧澤大師給心硯念些往生咒,度她抵達極樂。
兩世為人,心硯都沒有好下場,也不知這孩子是哪一世造了孽。
自從王麗楓回到白家後,她便沒有再去梅香塢探望過哥哥。現在,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王麗楓。心硯是不該,可是王麗楓大可以向自己攤牌,讓自己好好訓導心硯,管教心硯,而不是這樣處心積慮地將其帶到王家去,謀其性命。
她曾那樣敬重長嫂,沒想到她卻也是個蛇蠍美人,心狠起來比誰都可怕。
心硯曾經有錯,可是而今人已死,萬事皆休。
一掛解千愁。
想到心硯死時的悽慘模樣,白雲暖依舊心痛到不能呼吸,她不但在死前遭遇虐待,更可恨的是松塔告訴她,心硯和少爺落水那晚,他在混亂中見到王家的老院公跪在地上,一直唸唸有詞,胡言亂語,他只當他是酒未醒。孰料第二日,又見那老院公和允姑起了爭執。
原來心硯的死不單單是忍受不了允姑和王麗楓的虐待,更忍受不了的是失貞的羞恥。
允姑惡毒陰險也就罷了,長嫂那樣的美人怎麼能和她蛇鼠一窩呢?或許是自己高估了長嫂,她畢竟是允姑帶大的,吃著允姑的奶水,看著允姑的言行,耳濡目染,焉能是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