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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最可悲的是,自己竟然不能替心硯討回公道!不能讓作了下流行徑的老院公抵命,因為他也是受害者!他是被允姑下了藥!不能讓允姑抵命,因為她是長嫂的奶孃,王白兩家聯姻是洛縣的佳話,不能因為允姑毀了這佳話,在洛縣授人話柄,於是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只能打折胳膊往袖兜裡藏。藏書世家的名譽丟不起。

不能抵命,不能追究,只能吃啞巴虧,只能對心硯說一千句一萬句毫無用處的“對不起”。

白雲暖哪白雲暖,你如何對得起對你忠心耿耿的心硯哪!還記得要送心硯去梅香塢伺候長嫂那一日,心硯淚眼汪汪,萬千不捨,自己同她說的是什麼呢?“長嫂宅心仁厚,斷不會待虧你!”

心硯答她:“小姐說什麼,心硯便做什麼……”

全然的信任!

回想那一幕幕,竟是自己害死了心硯的性命。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想及此,白雲暖放下毛筆,伏在案頭,又一次嚎啕大哭。

“阿暖……”耳邊廂,一個溫暖的聲音響起。

白雲暖一顫,抬起模糊的淚眼,但見溫鹿鳴從懷裡遞過了一方帕子,雪白的帕子上畫著點點桃花。是那夜在蘭芷,她的手沾了紅蛋的顏色,他用帕子給自己擦拭,紅蛋的顏色又從她手上沾到了帕子上,而他竟別出心裁將那染髒的顏色化成了桃花,化腐朽為神奇。

“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溫鹿鳴輕輕地說。

白雲暖哭腫了眼睛,只呆呆地看著溫鹿鳴,雖沒出聲,淚水卻汩汩落下,止也止不住。

溫鹿鳴便用帕子輕輕替她拭去了那淚水。

於是,這一夜,信鴿從白家的園子飛回章家的園子時,章乃春看到字條上這樣寫著:白小姐傷心落淚,溫公子拿帕為其揩拭。

章乃春憤怒地一把將那字條撕個粉碎。

而白雲暖的書房內,溫鹿鳴見她傷心欲絕,自己原本要說的所有安慰的言語都覺蒼白,便默默陪著。

王麗楓突然來了,溫鹿鳴便起身告辭。

姑嫂對面,卻早已不復當日的兩心相映,惺惺相惜了。(未完待續)

ps:晚上要去看李治廷的《怪談》,可能12點前會有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剖心

白雲暖抬眼看見王麗楓手腕上那隻瑪瑙鐲子,不禁啞然失笑,“你謀她性命,難道就是為了奪走這隻瑪瑙鐲子嗎?”

“這瑪瑙鐲子是你哥哥送她的,你原也知道真相,可是你卻對我瞞得密不透風,枉我曾經也對你挖心挖肺,我是錯付了心思。”王麗楓自嘲地笑了笑。

白雲暖也自嘲地笑了笑,聲音雖低,卻分外清楚,她道:“你和哥哥,還有心硯,你們三人原就是個死局。白家祖訓,只許娶妻,不許納妾,心硯只是個丫鬟,做不得哥哥的妾,更做不得哥哥的妻。或許你恥笑哥哥,既然不能對心硯忘情,何不為了紅顏,拋下父母,拋下祖業,與心硯遠走他鄉?哥哥是白家唯一的兒子,是下一代藏書人,是強金閣唯一的繼承人,他肩上有使命,他不能只做感情至上的人。於是,他只能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你。你或許又恥笑哥哥,既然娶了你,為什麼不能揮刀斬斷情絲,而是藕斷絲連,曖/昧不明?對妻子不能盡忠,對戀人不能盡義,哥哥是你和允姑眼中的薄倖郎。可是哥哥試過了對你好,不是嗎?他只是無法對心硯忘情。在你眼中,哥哥無情無義無擔當,可是哥哥曾經那麼想情義兩全,奈何他終究不是玩弄感情的好手,才會顧此失彼,釀成而今的局面。你怨他也好,恨他也好,哥哥和心硯情有可原也好,罪大惡極也好,他們終於是受到了懲罰,為他們的一時任性。”

王麗楓早已哭著笑了起來,她抖著雙肩,啞聲道:“你與心硯真是主僕情深,她明明錯了。你卻為她的錯尋找這麼多的藉口,大段大段地陳情。”

“彼此彼此,你對允姑不也是嗎?你隻身回到白家。卻將她藏在王家,不過是怕我追究她害死心硯的責任而已,怕我會要她為心硯抵命,表面上看起來你是忘本,辜負了允姑的一番養育之恩,可又有誰知道。你心底裡真正的想法是要幫她開脫。是要保護她!”

王麗楓倒吸一口涼氣,白雲暖竟聰明如斯,對她的心思一眼洞穿。只怕允姑也難以料到她的這番苦心吧?可是白雲暖卻一清二楚。

“婆婆說,心硯的事我該給你一個交代,雖然是允姑做的,可她終究是為了我,心硯的死,我是始作俑者,我是罪魁禍首。所以說吧,我害死了你最得意的忠僕,要怎樣才能平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