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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世界》去試試,他們的報是臺灣人辦的,說國語的多。”我說:“《世界》的人我不那麼熟,也沒和那裡的總編說過什麼話。”他說:“在加拿大人熟不熟倒不是最重要的。”我急急地說:“在家裡閒起來也無聊,還不如找點事有意思些,待著日子也難過。”他似乎自言自語地說:“《星島》呢,現在廣告少,版面也撒了幾個,老闆也不高興。”我說:“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整天這麼待著不是個味道。”

笑著和紀先生道了別,還揮了揮手,揮手之間手掌一飄特意顯出一種輕鬆的樣子。拐過街角,我的心一沉,幾乎就站不住,扶穩了牆靠著,喘著粗氣,頭腦中轟轟的一片什麼也不能想,口裡反反覆覆念著:“完了,完了。”就這麼近乎呆傻地一直唸叨著往前走,手腳身子飄飄的沒有感覺,好象浮在夢裡。過了好遠想起單車還在那邊,又回過頭去找了單車,昏沉沉騎了,回到家裡。那一個星期張小禾總是問我心情為什麼不好,我說:“它要不好它就不好了,我也不懂它。”我琢磨著怎麼跟她去說這些。

八十六

在那兩個多月裡思文隔兩三天必定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她和凌志的進展,到哪裡去玩了,話是怎麼說的,當時是什麼表情,都跟我作詳細的彙報。看著他們的事漸漸有了眉目,我心中的包袱慢慢放了下來。每次思文跟我說了這些,又反覆叮囑我不能跟任何人說。我說:“我跟誰去噴這些泡味!”她說:“反正你出去說了別人會連你一起笑。你呢,還給我牽線,我呢,還跟你彙報。別人當笑話一下子就傳遍了。你知道中國人的嘴巴傳話比電還快些,傳回國內去也只多一封信在路上的時間。”

我沒有料到思文對凌志會這樣著迷。開始我還勸她小心一點,她說:“還用你說,你知道我的疑心是最重的。你以為我十八歲吧!”聽她這樣說,我也就放了心。她告訴我說:“我已經給家裡寫信去了,跟他們講了,如果凌志大概是我看到的那麼回事呢,我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我說:“這個人我一點都不瞭解,全靠你自己。”她說:“你別怕負責,真有什麼事也不會怪你。”又告訴我怕凌志打電話來自己不在家,新裝了answer machine。

有一次思文講起凌志有點懶,我開玩笑說:“反正你不懶,兩個人就調和了。”誰知她認真地說:“那也是的,他賺錢多一些,對家裡貢獻大些,少做點事也是應該的。”我說:“同志,你小心點,不要開始慣壞了他。把自己做老了,人家又變心了。”她說:“反正加拿大的事也做不老人,又不是中國。”我見她都有點痴了,這麼精明的人!只好說:“什麼人都不要把他想得太好了。我不算個壞人,也不能想得太好了。”她說:“高力偉你當我是誰,反過來還要你來提醒?”過了幾天又來電話告訴我,準備和凌志開車去渥太華玩幾天。我說:“好是好,你小心點。”她沒再說什麼,也不知她什麼時候回來了。

忽然有一天她打了電話來,我說:“你回來了?”她說:“早回來了。”又說:“凌志有點奇怪。”我問怎麼回事,她說:“剛才他打電話來,說約了幾個人明天到水上公園去玩。最後又說了一句,門票是八塊錢。這不是提醒我帶錢去嗎?什麼意思呢?”我覺得不妙,也不好怎麼說,只好說:“看一看吧,明天看一看吧,說不定最近又去了渥太華,錢花得他心疼了。”

事情果然就不行了。第二天下午思文打電話來,說:“我剛從外面回來,你能不能就來一趟?”我問什麼事,她說:“來了再說。”我把電話掛了。

在電話結束通話之前,我似乎聽見她嘆了一聲。我馬上騎車去了。一進門,思文說:“你看看是不是有問題。”她告訴我,今天有六個人去水上公園玩,玩了一上午,又到凌志那裡做飯吃,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出錢。她以為凌志請客了,還奇怪他今天這麼大方。走的時候有人提出要算一算帳,每人該出十七塊錢。有一個人是北影的攝影師,凌志說他在餐館洗碗收入少,又給大家剪了發,沒收他的錢。講完了她說:“他收入少,總還有點,我可真的是一分錢收入也沒有。凌志他是什麼意思呢?”我說:“什麼意思,這還不清楚?”思文著急說:“你講話講清楚,不要講一半留一半。”我覺得思文真有點糊塗了,怎麼女人一染上了感情就失去了判斷。我說:“你們的事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懂,畢竟很多東西我不知道。”她臉紅了說:“都告訴你了。”我說:“也許我也講不到點子上。”她說:“你說就說,怎麼繞得這麼厲害,我要發脾氣了。”我說:“意思還不清楚,他把你只看作一個一般朋友。”思文點頭說:“你講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