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是講對了。游泳的時候我看見他眼睛盯著另外一個女的,那種眼神我很熟悉,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我心中非常明白,事情這麼一轉彎,就彎到另外一個方向去了,彎回來的可能性很小。見思文那不死心的樣子炫ǔмDтχт。сοм書網,也不好就把話說到絕處。我不敢一腳就踏滅了她的希望。要轉彎呢,也得讓她有個過程慢慢的轉。我不理解她這麼精明的人,也不是沒有過經歷,怎麼這就犯了糊塗。我說:“如果事情最後沒個結果,那是我又害了你。那天我不打電話給你,就沒有這件事了。”她說:“也不知最後會怎麼樣。就算沒結果呢,我再怎麼樣也不會怪你,你還是一片好心,我心裡明白。你就把我看得那麼不講道理?再說世界上的事,哪裡就會那樣順利?我的事從來就沒順利過。到加拿大,來之前就受了那麼多苦,你是知道的。跟你又是這樣,不去說了。畢業論文呢,又害得我九死一生。下學期獎學金又沒希望了。現在又碰到這件事。我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蒼天呢。真的有一個天,天它也瞎了眼,也是個勢利鬼!也只差神經沒斷成兩截了。真是想不通也得想通,強迫自己想通,總得活下去是不?”說著眼淚湧出來,她一隻手捂了眼睛,側過臉去。手邊上有幾道眼紋,知道她在拼命忍住淚。我在心中嘆息,似乎也想哭。她手一抹眼睛,轉過臉來,撲哧一笑,說:“看我怎麼回事,有病吧!忽然就講這些幹什麼,也沒有用。”
她這一笑使我心中一冷,一線涼意掠過了全身。我只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沉默著望了她,心中充滿著同情,可這同情中還是沒有那種愛憐的意味。我不敢說話,只要有一句安慰的話,她就會放聲痛哭,只好呆坐在那裡。她又笑一笑說:“現在講這些也沒有用了。你是知道我的,心裡的苦最不願讓人知道,讓人知道了有什麼意思,有人心裡還要笑呢。出了門我就要笑給人看。家裡也講不得,我媽媽會急得睡不著的。憋在心裡又太難受了,只好跟你講。這本來是很奇怪的事,別人知道了,肚皮要笑爆掉了。”我說:“關他們個屁事!思文你也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處。大家在外面都是一張笑臉,心裡的滋味別人哪裡知道?”她說:“現在最不急的人就是你,錢也賺得差不多了,拿了這筆失業金,領了綠卡,往國內一跑,什麼都是現成的,只拿把鐮刀去收割就是。”我心想:“我心裡的苦你哪裡又知道,也只差神經沒斷成兩截了。”我說:“回去這條路人人都可以走,大家都不走,誰的心也可以吞吐天地,最沒有志氣的是我。”她說:“別人沒賺你這麼多錢。”我說:“你們拿了學位,有面子,回去房子什麼都優待,那還不就是錢!”
她站起來說:“在這裡吃晚飯好吧,沒關係,也沒有誰來。”我不敢搞得那麼親近,說:“我回去吃,中午把兩餐的飯都備好了,不吃也剩在那裡。”她馬上說:“那就算了,再說會話。凌志的事你說怎麼辦呢?”我說:“要說,辦也好辦,你只當心裡沒有這回事就行了。”她沉默不語。我看她還難以接受現實,說:“不要呢就走一步看一步,看他那邊有什麼動靜。”她說:“要是動靜都是不好的動靜呢?”我說:“我覺得啊,也不知對不對,我這麼覺得,供你參考,我覺得兩個人的事,如果對方沒那份心思,他再怎麼樣再怎麼好,也毫無意義。他的好是他自己的好,跟你有什麼關係?這其實沒有什麼想不通的。這樣的事假如輪到了我呢,我肯定是想得通的。”她說:“那是的,那是的,你這句話說到點子上去了。真的是這樣,謝謝你解決了的思想問題。”
果然他們的事就無法逆轉。這件事對思文的打擊,比我想象的要沉重得多。我想她是有過經歷的人,也三十出頭了,卻不料她會如此脆弱。在以後的兩三個月,她幾乎是無法自拔。她主動告訴我,每天回到家裡,首先是聽錄音電話,希望凌志還會有電話來。以前晚上睡覺之前總把電話線拔了,怕有電話打擾,現在也不拔,怕凌志的電話撲個空。好久之後才完全放棄了那種希望。她的臉色憔悴了,說著話的時候會突然若有所思地沉默。她幾乎每天打電話來,和我討論這件事。雖然我覺得討論這種結局已經註定的事沒有意義,自己的心情也有極度痛苦之中,但還是耐了性子聽她講,聽她回憶和凌志交往的全過程,分析每一個細節,想找出事情突然變化的原因。我把那種“他對你沒心思一切毫無意義”的道理跟她講了幾十遍,她每次都說:“是的,正是的,你講得對。解決了我心裡的問題。”可第二天打電話來還是一樣。重複太多次她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每次打電話來首先就說:“高力偉,你別嫌我羅嗦,我只講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