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還是他發現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袁峰只覺有冰冷觸角順著後脊攀爬上來。
“真的假的?”他瞪大眼睛。
“都是傳言哈,傳言。”歐文擺了擺手以示清白,“那案子已經被封,說是當年聖嬰的案子太過轟動,警方不想對外界再造成不利影響,案子結了之後也就封起來了。”
正說著話,左森從審訊室走出來,依舊是一臉貧乏的表情,看不出之前審訊室的劍拔弩張。
袁峰沉浸在震驚裡,回過神來時正撞上那人冷如浮冰的眼睛。
他忽然有種白日活見鬼的感覺。
“屍檢報告出來了,”歐文反應迅速,瞬間恢復專業姿態,“死因是砷中毒,不是□□。”
“太猖狂了,”袁峰低聲附和,“一個禮拜殺了兩個人,這人簡直是瘋子。”
“不是瘋子,”左森否定著,洩力般坐進椅子裡,“這些只是他的試驗。”
他把大開頁記事本攤在桌上,紙頁間凌亂塗寫,全是資料和線索。
“你審訊的時候居然還在想這個!”袁峰恢復過來。
“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歐文追問。
沒有人說話,左森只是空張望著頭頂天花板,一言不發。
篇·餌
出外勤回來時,袁峰順手帶回了晚飯,左森正在會議室的白板前站著發愣。幾個小時之前的沉默延續,他腦後的一撮頭髮飛翹著,卻不知上一個盹打在了什麼地方。
以這樣的角度看,他的搭檔總算有些單身漢們值得同情的可憐氣息。
他憋了笑上前,這才看見左森面前的一塊白板上已經被亂線拉扯的亂七八糟。
所有死者的資訊,死亡時間,死因,以及現場,繪織成了一個凌亂無邊的網。
我天。他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這人莫不是蜘蛛精轉世?只要有平面就開始胡攪蠻纏。
“有什麼發現,大偵探?”
他走上去,對方依舊沒有回答他,食指壓著鼻尖下的一塊面板,是他慣常的思考動作。
也有行為分析這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所會有的下意識動作。
袁峰分出兩秒神想到這裡,不由得乾咳一聲。
“機率和巧合,你相信哪一個?”左森突然開口。
“什麼?”
實在意外他會突然開口,袁峰猝不及防。
“你在想什麼?”
“Pattern,”左森說,“以個體定義現象,同象的機率即是模式,無論這些案子被設計的多麼沒有關聯,‘模式’是難以逃脫的東西。一個人可以設計出很多結局不同的迷宮,但他難以避免設計迷局的方式在迷宮一種一再運用。”
他輕叩這桌面,緩緩道,“所有這些,死亡地點不同,時間不同,死因不同,死者之間彼此沒有認識的關係,但是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
“所有的人,都是死在了與自己有密切關係的物品上。”
毒品,藥物,食物。
“那致死的毒物怎麼解釋?”袁峰皺起眉頭,“他在想什麼?”
“那只是他的試驗罷了,看看這些毒物的用量。”
一堆凌亂的數字,唯一的關聯便是量的遞增。
“這又是什麼意思?”袁峰失笑。
“試驗。”左森強調一遍,“不同的藥品不同的量,他在尋找一個合適的。”
“找到了然後呢?”
問出這句的同時,袁峰噤聲恍然。
那之後一定是一個未完成的精心設計的謀殺案。
可是他們連潛在的可能受害人都沒有。
“他在拿這些人做謀殺試驗……西區魚目混雜,黑戶口很多,他知道這些人死了也至多被送至公共殯儀處,查不出個什麼,所以才會選擇下手。”
“問題是這些□□的來源。”左森沉吟,“凡是有機會接觸的,老師,研究者,助教,甚至是負責打掃的清潔工,都不排除可能。我們知道他有計劃,卻不知到他到底為了什麼。”
“吃飯吧,先吃飯。”袁峰有些頭疼,跟這類人相處他傾向於直接跳至答案,他連忙把買來的晚餐端出來免得燒腦,搭檔倒也沒意見,拆了筷子就在旁邊坐下來。
吃的是路邊十塊錢一份的盒飯,袁峰見他飯盒裡剩下的盡是挑出來的油燜茄子,看不過浪費,伸筷子夾到自己的碗裡。
一時食無言。
飯間袁峰時不時偷瞄著對面的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