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與原始本能相關的感覺。費盡心機設了一個局,或者犯案之後造成一時轟動的,往往越希望自己能被他人發現。對於他們,受到關注既是獲得欣賞。有這種心理在,就為他們的暴露增加了百分之七十的風險。”
“但是這一個,不一樣。”他指節篤篤地在儀表盤上敲。新搭檔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何以見得?也許只是走運。”他嘖嘖。
因為他不在乎,更因為他比所有人都要聰明。
左森沒有回答,面上也毫無表情,方向盤打了一個彎,車徑直駛入地下車庫。
袁峰還想追問,口袋卻驟然震動,車載終端接通後,焦躁與警笛嘶鳴一瞬間,充滿了安靜的車內。
“西區新發現了一具女屍,你們快到現場來。”
城市的西部是片泥沼。
臭名昭著的紅燈區,偷渡客,貧民窟。
報案的是一家小旅館,樓梯窄小僅供一人獨上獨下,且陡。他們踽踽上了一半,有衣裳半露的濃豔女郎站在樓梯口,冷漠地拉掉了手邊的燈。
死者女性,在黴變的走廊盡頭的客房裡,渾身□□地橫躺在床上,半截針頭斷在肌肉裡,血跡蜿蜒順下,已經乾涸。
粉紅色絲絨天花板吊頂鑲嵌一面等身長鏡,倒映著女子死去的身體。
房間的空氣裡飄散著隱秘的辛辣氣息,彷彿烈火燎過的熾熱餘燼。
警探們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她看起來像是過於享受了。”
死者乾涸的眼底,縮小的瞳孔細密如針。
旅館的老闆娘圍著暗紅的舊披肩站在門外,唇紋的裂隙裡有紅色顏料的顆粒。老婦人的眼神如蜥蜴,靜靜地觀察著房間裡的探員。
袁峰走到床頭櫃旁,絲襪胸衣與超短裙散亂地搭在上面。左森拾起桌上粉紅色錢包,劣質皮上的塑膠鑽水光瀲灩。
錢包裡的照片是一張年輕女孩的臉。
“你不會輕易在這裡找到一個身份清楚的人,因為他們背後往往站著有大身份的人。”
袁峰瞥了一眼照片說道。
“可如果這不是意外,或是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事情,就不會叫咱們了。”
“那是Monica,先生們。”
老婦人驟然開口,聲音如同嘬了沙的鴉。
房間裡的警探們一時倏忽轉向她。
“您認識死者?”左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