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以某種形式傳到對方耳裡,法術威力恐怕會折損吧?”
“是的。”
“既然如此,我們寧可不聽。”
“好。”空海點頭繼續說下去:
“不過,有一點需言明在先。如果惠果阿闍梨施行的法術如我所推測,那麼,將是極為強烈之法,每一位皇帝僅能施行一次。”
“這真是讓人振奮的話啊。”柳宗元點點頭後,問道:
“對了,空海先生,剛剛您說到——”
“什麼事?”
“若能得知對方所施行的咒術,將有方法可使咒力減半——”
“我是說過。”
“若敵方是您先前提到的督魯治咒師,那麼,我們不是已經知道他所施行的咒術了嗎?”
“可說已有一些線索了。”
“數量龐大的蟲加上狗——可以推測出是何種咒術嗎?”
“惠果阿闍梨所施行的若是天竺法術,那麼,督魯治所施展的,很可能是唐國的咒法。”
“我國的咒法?”
“道教咒法之中,有所謂‘蠱毒’和‘魘魅’兩種,這次似乎是將兩者合而為一了。”
所謂“蠱毒”,是借用動物具有的不祥之力向對方下咒的一種咒術。
譬如說,蛇和蛇、鼠和鼠等同類的生物大量蒐集一處,放入一個容器裡。
然後,原封不動地放著。
不久,飢餓的蛇或鼠會相互咬食,最後倖存的一隻將成為施咒的道具。
空海說明蠱毒之法後,又說:
“在我們倭國,這被稱為‘打式’。”
“那‘魘魅’又是指什麼?”
“這種法術是先製作人偶,再將下咒物件的毛髮或指甲塞進人偶之中,用以替代對方,再用火燒炙或釘入釘子。”
“督魯治咒師所用的,是將二者合而為一的咒術?”
“沒錯。”空海點頭說:
“而且,它的數量超乎尋常。還有,就是狗。”
“狗?”
“將狗頭以下埋入土裡,讓它餓壞了再斬首。大概是利用狗的執念為咒術的力量。剛才我說這是貴國的法術,可是從狗的用途來看,似乎也融入異國的法術。”
“怎麼說呢?”
“大概也有胡國——就是波斯的咒法成分。”空海說道。
“嗯。”柳宗元緊閉嘴唇,交抱雙手。
“總覺得對方正在施行的咒術,有些是我推測不出的。”
“真是令人傷透腦筋。”
“您大概非常疲累了。不過,請您撐下去。另外,有件事或者很失禮……”
“什麼事?”
“不,這非常僭越的——”
“請您暢言無妨。此時還講什麼失禮,多說益善。”
“不,不是針對柳先生,我是說可能會冒犯惠果阿闍梨。”
“請說吧。”
“照先前的話聽來,恐怕惠果阿闍梨也會做同樣的事——”
“什麼事?”
“準備與皇上等重的生肉,再請皇上賜予數根毛髮,埋入肉堆中。”
“喔。”
“然後,將皇上常穿的衣服覆蓋肉堆,放置寢宮旁側——”
“這是為了轉移狗靈的怨念嗎?”
“正是如此。”
“我可否先說明這是我個人看法,再向惠果阿闍梨提這事?雖然這樣對您非常失禮。”
柳宗元考慮到空海遲早得到惠果那兒,才提出此種建議。
“應該沒此必要。既然是惠果阿闍梨,他一定會想出更好的方法。”
“明白了,那我就不多管閒事了。”
柳宗元說完,再次望著空海,壓低嗓音說:
“空海先生,其實,今天我另有一事相告。”
〔四〕
“這與空海先生方才所說的事有關。”不知是否難以啟齒,柳宗元欲言又止。
“什麼事呢?”
“空海先生,至今深受您的照顧。在這種狀況下,還要開口向您請託,我實在於心不安……”
“什麼事您儘管說吧。”
“向您請教愈多,我愈覺得,這對空海先生來說,是十分危險的事。”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剛才您提到,如果知道對方施行何種咒術,可以使其威力減半——”
“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