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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果真是世事難料。當初你神容憔悴跪在我的面前磕頭,說著想要進如斯,還想要混到出閣的時候,誰能料到那時滿面土灰的顏成,竟然會變成如今風情妖嬈的顏惜呢。”

顏惜勉強一笑:“都是前輩和師傅們的功勞,還有……承蒙穆爺看得起呢。”

“我不重要。倒是要感激清慕,這一次逃得正是時候。”

顏惜一聽提起了清慕的名字,便很自覺地沒再說話。他和清慕雖是兩個極端,但一樣都是如斯里最不受待見的人,常常被同時說起,相提並論。顏惜早已聽煩,因此一向不大在別人說起清慕時主動開口,自討沒趣。

然而玄穆卻將這幅表情盡收眼底,看得玩味:“你在怪我偏心他嗎。”說完手指一擰,捏住了顏惜的乳尖。

“嘶──”他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站穩身子,定定神道,“顏惜不敢……只是……難免好奇罷了。”

“那麼,想知道原因嗎。”玄穆眼中含笑,語氣愈發輕柔,卻也愈發古怪了。

顏惜雖然伶俐聰明,但他本對穆爺心懷敬畏之意,再加此刻,光是抵擋身體上的情慾就已經分去了他的大部分心思,因此實在是摸不透穆爺這一問究竟為何,而他今晚上的莫名拜訪,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玄穆的手最後在顏惜的腹側徘徊流連了一陣兒,而後慢慢滑遠,退出了裡襟衣衫。顏惜身子猛地一輕,眼前微花,費了好大功夫才堪堪站住,不至於狼狽跌倒。他不著痕跡地長長呼了一口氣,低下頭穩住聲音:“恕顏惜愚鈍不知……還請穆爺明示。”

玄穆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卻不直言,反而揚眉一笑,抬腳踢了踢顏惜的膝蓋。

“跪下。”

顏惜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順從地屈膝跪倒在地。

玄穆見狀,眸中笑意更甚,良久伸出手去揉了揉顏惜的頭,嘆道:“你看你這麼聽話,哪裡還需要我來偏心呢。”

其實顏惜並不大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他不願多問和清慕有關的任何東西,也就輕輕點了點頭,權當知道了。

“我叫你跪你就跪下了,可是至今為止,清慕那孩子都還沒衝我彎過膝,”玄穆的手自上而下撫上顏惜的臉,淡淡笑道,“顏惜你說,你二人心性迥異自有性格,但是外面的男人,是會喜歡像你這樣嫵媚乖巧的,還是會喜歡……像清慕那樣傲骨倔強的呢?”

顏惜微一思索,垂眼答道:“既然我與清慕不同之處甚多,那想必客人……也是各有偏愛吧。”

玄穆挑挑顏惜的下巴,笑著沈吟:“對啊,各有偏愛。”

顏惜身子一顫,腦中電光石火劈啪閃過,瞬間便懂了。此時他心中一片清明,雖然並不感到嫉妒怨恨,然而仍是難免不解:穆爺擁有如斯,是倌館的老闆,卻怎麼會偏愛清慕那樣一個,相貌絕佳但卻誓死不從的烈性子呢。

玄穆抽了手,從位上慢慢站起來,面無表情,淡淡道:“他們平日怎麼說你和清慕的,我都知道。罵你淫蕩下賤自甘墮落,諷他不識抬舉妄想天開……呵,”玄穆說到這裡停下來,搖著頭,輕輕一笑,“無非因為他們既沒有勇氣做到清慕那樣,也沒有臉皮做到像你這般罷了。夾在中間,上進不了下退無法,最是尷尬無能之輩,也只得耍耍嘴皮子了。”

顏惜下意識想要說一些恭維話,但抬眼卻見穆爺神色飄渺,目光悠遠,似乎是想到了哪一段塵封往事,於是張張嘴,到底還是沒有說。他本就心細至極,而又擅察言觀色,如今瞧了穆爺半晌,心中竟已然隱隱有了答案。

穆爺雖不常在如斯現身,但以他的容貌氣質,哪怕只出現過一次,也足以令人神思牽縈念念不忘了。而這如斯由他一手所建,無論裝潢設定,還是規矩講究,都極為特別,不流於同。顏惜想穆爺既出得起此等豪大手筆,而定下的諸多門禁,又分明是擺足了貴氣,再加上他個人的風貌氣度……恐怕之前,定是出身於豪門世家了。

這樣一想顏惜便頓覺釋然──既是上層之人,那麼瞧不起像他這樣出身貧賤,而後又自墮風塵的人實屬平常。反觀清慕,雖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出生何處,但無論皮囊還是骨氣,都配得起一個有頭有臉的大家族。穆爺偏心於他,並不奇怪。

顏惜眼瞼微垂,低下了頭。他並未感到憤懣或是難過,因為他此刻會跪在這裡,本就是因為一個卑微的初衷。

從北延到京城,那樣艱辛漫長的一路,他耳聞眼觀,怎麼會沒有打聽出如斯是什麼,而出閣又是什麼。他還記得當自己得知這一切的那一晚,他連白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