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瞅到他手腕上那串舍利,臉色微變,暗道原來是個有錢的少爺,便開口道:“我去兌零錢,少爺您自便。”
紀沫點點頭,就在鋪子旁邊轉悠,正碰到有毛料商人在旁邊賣石頭,跟前圍著幾個賭石家在那兒還價,你來我往熱鬧的緊,紀沫便擱在一旁看光景。
其實賭石這行當,向來講究的是運氣和手氣,運氣好的切到大塊老坑玻璃種,運氣不好的,也能一日之間落個血本無歸傾家蕩產,所以手頭沒幾個閒錢幾分眼力,誰有那個功夫去燒錢玩,這個中的道理和炒股差不多。
眼看著毛料被一塊塊切開,也只寥寥幾個冰種,大多都是無功而返,當下便有不少賭石家在一邊連連嘆氣,這時候毛料商人瞥到人群外安安靜靜站著的紀沫,眼睛立刻就直了,招呼道:“這位小老闆可要看看,好玩的很嘞。”
紀沫對穿衣向來沒什麼講究,身上只套著件淺卡其的套頭衫,也不是什麼值錢牌子,不過他手上那串珠子倒真是好東西,緬甸早些年出的龍宮舍利,一顆顆都是匯著天地靈氣的,若是在八字輕的人身上戴久了,據說還有轉換命盤的功效,能弄到這種寶貝,想當然口袋裡也是有幾張支票窸窣作響的。
紀沫在鬥裡待久了,對這些事情自然不甚瞭解,只淡淡搖了搖頭,“我沒有錢。”
“您這是拿我開心喲。”毛料商人笑笑,別看紀沫渾身上下除了那舍利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但單憑那長相,那矜矜貴貴的身段,一看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仔細看的話,連手指都是極難得柔白細膩,“不是金尊玉貴的小公子能生出這副模樣,瞧瞧您身上那串舍利,沒有六七個零可拿不下來啊。”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紀沫瞥他一眼,不動聲色道。
話說到這份上,許是那賣毛料的也認定自己看走了眼,紀沫不過是個落魄公子了,語氣一下子就透出不耐來,“遺物?——那還堵這兒幹什麼呀,少爺的身子奴才的命,去去去,少給我往這兒招晦氣,我說今天怎麼了,一連切了幾塊都沒有好東西。。。。。。”
他話還未說完,紀沫已經一個屈膝縱身一躍,縮骨的身體何等輕巧,快如閃電,眾人只看到他身子向前一縱,幾秒之後便出現在了商人面前,且手上的匕首正牢牢對準其的頸部動脈。
那是一把極為鋒利的匕首,刀弧稍稍彎曲,與脖頸貼出一個完美的切面,削薄的刀面泛著雪亮刀光,日光直射下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再說一遍。”紀沫微伏下頭逼向他,手中匕首凹進去的弧度與人的脖頸曲線剛好吻合,帶著凌厲的殺意逐漸逼近,商人的脖子甚至已經被他勒出了淡淡血痕。
沒有人想得到紀沫會忽然亮出這麼一招,一時間都僵在了原地,何等駭人的一幕,明明穿著卡通套頭衫,隱在人群裡露出半個頭,長相清俊柔和,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青年,竟然在瞬間成為了這般駭人的殘忍模樣,如果商人再敢出言不遜,沒有人懷疑青年會毫不猶豫的把他的頭顱整個削掉——但僅限於此,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上前阻止,在緬甸仰光市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時常混雜了很大一部分潛在其中的高手,他們或是國際通緝要犯,或是某一個恐怖組織的頭目,又或者是正在休假的國際刑警,悉數匯聚在這個魚龍混雜的玉石市場裡,而開罪他們的後果,往往是很多人所不願承擔的。
但就在此時,一隻大掌覆上青年的頭頂,溫柔而不失強硬的把他帶回了自己身邊,眾人皆是一驚,紛紛轉頭去看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卻是個穿著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五官英挺眉目沉穩,且生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也許有人能看出來,那是長期處於權力頂峰發號施令才養得成的,嗜血的上位者氣場。
“你怎麼在這兒?”
紀沫不適應這樣親暱的動作,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抿唇問他。
他這個動作顯得很孩子氣,無意識的就透出一股抗拒和自我保護的味道,紀阡嘴角含著笑,硬是揉了他的頭髮,道:“你該問‘你怎麼來了’才對,寶貝兒。”
紀沫別過眼,不去看他。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爸爸剛下飛機,還沒緩過勁來呢,你聽話,給爸爸賣個面子,啊。”紀阡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而去看毛料商人,“不好意思,我這個兒子就這副脾氣,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我代他賠個不是,您數數還剩下多少毛料,我們一併買下來,就當賠禮。”
這話一出,商人眼都差點冒出光來,紀阡一走近,他就看出這一定是個有錢有勢的主兒,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