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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傭兵和說髒話沒什麼必然聯絡,」威爾斯說,「他當傭兵有些年頭了,這行當沒有幾個比他更出色的。他還有一樣更出色的就是廚藝,薇爾連蛋都煮不熟,她燒過一次飯,結果引發了火警,」他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家務事傑一手包辦,他喜歡做這些。」

「啊哈,我又多了一份傭人的工作。」

「你可以這麼想,啊,那可憐的薇爾,真是飛來橫禍。人家說紅顏禍水,也許英俊的男人也是,她真是個無辜的姑娘。」威爾斯說,露出嚮往的表情,「說說薇爾吧,她什麼也不會做,但就是會跳舞,無論什麼樣的曲子,哪個國家的風格,她都能跳起來,不是任何人編的東西,是她自己想跳才跳得出來的舞。傑當年就是被她的舞姿迷住的,那會兒她一個人站在街邊,旁若無人地跳,優雅又自信,像株獨自開在風中的蒲公英,他立刻就被她俘虜了。」

聽上去是一個正常的浪漫的愛情故事,除了另一個人冒出來,橫插了一槓子。

「你得抽出點兒空來上廚藝課,而最重要的是甜點,但是兩個人菜的味道是不可能相同的,希望老闆的味覺同樣出了問題。」威爾斯劃了個十字架。

打那以後,塞文開始了廚師的課程,還擁有了一間巨大的廚房。幸好時差倒了過來,同時應付韋森和食物還不至於太辛苦,但日子每天過得充實又古怪。

威爾斯大膽地充當了第一個食客,他嚐了一口塞文烤的蛋糕,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怎麼樣?」黑髮的男子問,拿起一個嚐嚐。

「哇,好吃,我真是個天才!」他感嘆。

「真不可想象,」威爾斯說,舔舔手指,「你以前學過烤蛋糕?在蛋糕店當過學徒什麼的……」

「是我無師自通。」塞文說,兩人把蛋糕一掃而空。

在這段時間裡,塞文學會了各種甜點的製作方法,從法式的到中式的,花樣繁多。

「我說,」他終於忍不住問,「你確定傑蘭會這麼多東西?他是個傭兵,不是個廚子。」

「那有什麼奇怪,他得兼薇爾還有韋森還有我們那麼多人的甜點師呢,」威爾斯說,「既然來了,你就一起幹了吧,塞文。他喜歡做甜點,他說甜味裡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他把玩著那個小蛋糕,滿意地咬了一口。

幸福的味道?塞文突然想起那個渾身都被悲傷浸透了的男人,想起威爾斯說過的那些可怕的過去,一個喜歡去做關於幸福感覺的甜點的男人經歷那些並不是個好主意。

可是該怪誰呢,他茫然地想,韋森嗎?他發現他沒法責備他。

他回到房間的時候,時間剛好在韋森到家前一分鐘,音響已經開啟,舒緩動聽的音樂慢慢流淌出來。

「我可聽不了那麼高雅的東西。」他曾向威爾斯抱怨,那個人漫不經心地聳肩,「哦,沒什麼難的,莫扎特的音樂連奶牛都能聽,你應該不會比它更低等。」

實際上聽多了也能記下不少的曲子了,塞文把自己丟在沙發上時想,再不用每天辨認著英語挑CD了。韋森進來的時候,塞文正在聽音樂——傑蘭經常這樣聽音樂——他坐在沙發上,姿態既不鬆垮也不緊繃,他自然而優雅地坐在那裡,雙手放在兩側,像在感受音樂的愛撫。

他停下來,看了這一幕好一會兒,然後慢慢在他身邊坐下,像是怕驚了他。塞文沒有理他,傑蘭聽音樂時不喜歡說話。

「有一次,我也看到你在這樣聽音樂,」他用低沉傷感的聲音說,「你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又很靜謐,帶著一絲溫柔的笑容。然後你突然跟我說,「伯吉斯說,莫扎特的音樂裡有一種圓滿,它證明地獄肆虐時還有天堂」,那時,我突然感到特別難過。」

他琥珀色的眼睛憂鬱地看著他,「我想,這是個多麼憂傷和溫暖的靈魂啊,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從這樣的憂鬱中拉出來,盡我所有的力量。你不用再殺人,再看那些血腥的景象,你會一直幸福地笑著,你所在之地,就是天堂。」

塞文低著頭,哦,那個男人是個渴望幸福的人,無論是音樂,還是甜甜的食物,他是個渴望得到幸福的男人。如果你想幫助他,為什麼又讓他經歷那些,讓他落到如此地步呢。

「為什麼?」他問出來,「如果你這麼想,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因為……」那個人伸手撫摸他的臉頰,「為什麼讓你離開地獄的那個人不是我呢?我好痛苦,好痛苦,我等了那麼久,努力了那麼久,我一直以為會是我的……我總以為你很痛苦,可是當你對我說出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