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要忙著料理後事,你幫我多留意他。」說著,祁奐晨抬起頭,望向靈堂上擺放的那張黑白照片,木然的眼神裡漸漸增添了一些說不清的情緒,有怨恨,有莫名,也有一絲絲的悲傷。

「其實……他對我還算不錯,雖然沒有多少關心,但總算是寵愛有加,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突然死掉的……」

偏頭靠在司俊懷裡,祁奐晨緩緩闔上那雙霧氣濛濛的眼睛,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

祁山海過世後,祁奐晨四處奔波應酬各方勢力,已經三天沒闔眼了,說完這些話的他,彷佛用光了所有力氣似的,整個人都昏昏沈沈的。

司俊將祁奐晨抱回房睡覺,替他守在靈堂,看著幽暗燈光下被煙霧籠罩著的那張遺像,一想到狠毒狡詐、野心勃勃的祁山海就這麼死了,也覺得不可思議。

第十五章

半夜的時候,那個已經從受傷的幼虎,成長為齒鋒爪利的猛獸的青年走了進來,站在遺像前,沒有任何動作,也不知在想什麼。

司俊遞了三炷香給他,祁子嘉扭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接,反而露出個詭異的笑容:「我以為我給他上香的時候,是我親手殺了他之後呢……不過這樣也好,就算我註定要下地獄,若多加弒父這罪名,恐怕要多受不少酷刑,為了這個人,真不值得!」

司俊看著祁子嘉扭曲的笑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祁奐晨的眼淚。

其實在這一刻,這兩人的心情應該是一樣的矛盾吧!只是祁奐晨身邊還有他傾聽,而祁子嘉,這個才滿二十歲的青年,卻只能一個人承受。

拍了拍他的肩膀,司俊輕聲道:「還是上炷香吧,畢竟你血管裡流著一半他的血脈……」「如果可以,我真想放光那一半的血!」

司俊愣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看來是他太天真,祁子嘉和祁奐晨,就算是憎恨的本源一致,可畢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也是截然不同的生長環境。

「你覺得很意外,我居然恨他到他死了也不能原諒的地步?」祁子嘉上前一步,指著遺像,疾言厲色道:「死亡不能改變任何事情,活著的時候是個禽獸,死了也一樣──什麼死者為大,全是狗屁。

「他死了,那些直接或間接被他害死的人能活過來嗎?那些父母欠了賭債就被逼良為娼的花樣少女;那些為了給親人治病,借了高利貸又還不起,只能跳樓的普通人;那些家境貧寒在酒吧打工,卻誤食了毒品最後慘死的少年──能活過來嗎?!」

這樣的問話,不禁讓司俊想起,當初祁奐晨厲聲質問的那句:「黑社會是什麼地方,是個不想讓愛人傷心、不想讓親人慘死,就必須要讓你的敵人傷心慘死的鬼地方!」

於是,司俊也脫口問了出來:「黑社會不就是這樣的地方嗎?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讓自己深陷其中,為什麼還不擇手段的想搶到這些?!」

「因為只有搶到手,我才能毀掉這一切!」祁子嘉的表情漸漸平靜下來,帶著種宿命般的冷漠:「司俊哥,你也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吧?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覺得無路可走了呢?」

司俊扭頭望向祁家的方向。他的確不知道,祁山海一死,祁奐晨和他將會走向怎樣的道路。

祁子嘉跟著他望過去,似笑非笑道:「司俊哥,你這個人……優點和缺點都是一樣的,實在是太沒有野心了。對別人也好,對自己也好,都不夠狠。你這樣的人,沒有辦法走這條路的。」

司俊凝視祁子嘉的眼睛,認真的問:「你能給我條路走嗎?」

祁子嘉臉上的笑容擴大:「我說過,我隨時歡迎你……你甚至可以先來試一試我給的路走不走得通。」

不管是沈家、高家、祁家還是其它派系,外表再怎麼風光,當家人再怎麼強勢,一到了林家面前,就都不值得一提了。在三角洲地區,林家代表了一切,是凌駕於所有派系之上、真正的幕後操縱者。就是因為林家如此位高權重,因此也格外的低調。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爭得頭破血流,也不如林家人一句玩笑話的分量,卻都不敢貿然去打攪。可是祁子嘉敢,而且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林家門口的守衛一臉不耐煩的趕著他們,就像趕兩個乞丐……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確是乞丐,來乞求林家當家人林丞憲的照拂。

再一次吃了閉門羹,祁子嘉不氣不惱,還笑咪咪的和守衛揮手告別,卻也沒急著走,而是沿著林家的圍牆慢慢的溜達。

司俊跟在他身後,腦子裡亂成一鍋粥。他搞不清自己現在的行為算什麼,是按照祁奐晨的吩咐「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