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
就在她堪堪從面前經過的時候,猛地揮出手中的樹枝,正好打在她的膝蓋上。
陳曉慧一點防備都沒有,一下子被絆到,跌跌撞撞地往前奔了好幾步,雙臂胡亂揮動著,努力控制身體的平衡。
她終究還是沒能站穩,撲通一聲,沉重地仆倒在地上。
“啊!”陳曉慧痛得失聲尖叫。
這功夫,我已經跳了起來,一鼓作氣跑到她旁邊。
根本沒給她爬起來的機會,照準她的腦袋,給了她一記重重的肘擊,正砸中她左側額角。
“砰!”地一聲,她再次仆倒,臉頰狠狠磕在水泥路面上,蹭掉了一大塊皮,鼻血馬上湧了出來。
我看得出來,她傷得不輕,可這女孩子實在很頑強。
身子搖搖晃晃的,明顯是撞暈了,居然還有力氣、有勇氣掙扎。雙臂張開,死命地抱住我的左腿小腿。
猝不及防間,我被她拖倒了,左腳腳掌猛地別了過去,跟水泥路面發生了相當霸氣的零距離接觸,骨關節發出“咯噔”一聲脆響。
疼……真的很疼,眼淚登時就湧了出來。
此時此刻,再疼我也只能咬緊牙關死命地硬撐著,左腿使勁掙扎,一邊用右腳狠狠踹陳曉慧的面部。
一下、兩下、三下……接連踹出十幾腳,箍緊我的雙臂才稍微有些鬆動,我趕緊趁機掙脫出來。
單腿跪壓在她後背上,我用膝蓋抵住她的脊椎,令她動彈不得,這才鬆了口氣,抹了把額頭滲出來的冷汗。
稍微定定神,從挎包裡掏出繩子,雙手撐開,在她剛剛費力地抬起頭的時候,就猛地往她脖子上一套,雙手一繞一攪,用力勒緊。
她發出微弱的、嗚嗚的悶哼,雙手胡亂地抓住我的胳膊,拼了小命地拉扯、抓撓。
論體力,實際上我並不比她佔據多少優勢。
陳曉慧年方十九歲,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平時喜歡跑步喜歡運動,還是校羽毛球隊的隊員,體力、耐力都算得上是蠻不錯的。
絕對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但是,我不是心血來潮的突然襲擊她,而是事先已經做足了功課,也就是行話所說的“探路”。
我很清楚她的威脅在哪裡,絕不會因為她是個身材嬌小的女生,就小覷她——我從不輕視任何一個對手,所以第一時間就狠狠壓住了她的後背。
這個動作,既不雅觀,又有點無賴,貼身肉搏的時候,卻是非常行之有效的。
後背被制約住,她能夠掙扎的幅度就很小,能夠使用上的力氣也很少。
我拽著繩子,不管她怎樣掙扎,只是死/死地勒緊她的脖子。
她繼續撕扯著我的雙臂,腳後跟胡亂地踢蹬地面。
我想,我應該內疚,應該難過,應該對她存有憐憫之心,畢竟,她只是個無辜的犧牲者。
但是,奇怪的,我什麼想法也沒有,就這麼漠然地看著她無助地掙扎。
她堅持了大概兩三分鐘,雙腿猛地一蹬,接著雙臂軟軟地垂下,隨後,腦袋也軟軟地耷拉到一邊。
她死了。
鬆開繩子,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確認她的確死得透透的,一點氣息也感受不到。
抬腿從她身上下來,我蹲在她的腦袋旁邊,仔細打量她。
她青春姣好的臉孔,已經被我踹得慘不忍睹,鼻子歪了,糊了一臉的血,還沾染了鞋底的灰土。
但還是可以看得出大致的輪廓。
是個蠻清秀的女孩子,眉眼彎彎,面板白皙細緻。
雖然個頭矮了點——不會超過一米五五。
但是因為經常做運動,身材還是挺不錯的,該豐/滿的地方豐/滿,該纖細的地方纖細,稱得上是玲瓏有致、前凸後翹。
加上水靈靈的年紀,算是個相當吸引人的女孩子。
現在,則像這秋天的枯葉一樣,徹底的頹廢了、醜陋了、破碎了。
由於淤血,她的面部在迅速的變得發紫發黑,眼睛鼓脹鼓脹地瞪著,睜得老大老大的,直勾勾地瞅著灰濛濛的天空。
血紅血紅的舌頭,吐出小半截,軟噠噠的,像章魚的觸角。
白嫩的脖頸上,被繩子印上一圈深紫色的勒痕。
不管見過幾次,死人的臉孔,都一如既往的讓我感到厭惡和陰森可怖,渾身不舒服。
別開臉,我按捺住心底惶惶然的感覺,手忙腳亂地收回繩子,將它放進揹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