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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說:“你不是從一開始就待在黃平鄉的?”

餘錫裕搖搖頭,說:“黃平鄉實在是太偏僻了,所以一直都不是知識青年學習基地。近幾年下鄉的知識青年越來越多,普通縣鄉都安排不下了,今年開始才把你們幾個派來的。”

白染大為意外,說:“怎麼不是知識青年學習基地?你之前不是就在這裡了嗎?”

餘錫裕說:“我到這裡來跟學不學習沒什麼關係,是惹了禍事被別人討厭,才會被獨個兒趕出來的。而且,黃平鄉也不是我待過的第二個鄉,而是第三個了。”

白染想問“你到底闖了什麼禍”,又覺得有點問不出口,改口說:“那童顏現在在哪裡呢?”

餘錫裕說:“他家裡幫他託好了關係,他下鄉只兩年就回城了。”他說了一半突然想起,童顏走了這麼久,東西卻還被自己留著,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就轉口說:“他家裡條件很好,不缺這點舊東西,走的時候,家當都送給我了。這相簿你要不提,我平時都想不起來的,大概是一直夾在舊書裡面。”

白染想問童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又想起,餘錫裕的同伴先走了,他自己卻滯留下來,肯定是很難過的,於是隻好把這個疑問放到心裡不說了。雖然不說,但奇怪的是,童顏這個名字,還有那種陽光一樣的笑容,魔咒一樣印在白染的腦海裡。其實從小到大,比自己條件好的人數不勝數,母親出走之後,更是如此,為什麼只對這個童顏有這麼強烈的嫉妒心呢?

兩個人的車站85

白染決定不再提起童顏,因為不想讓餘錫裕看透自己的嫉妒之心。但餘錫裕卻緊張到了極點,搜腸刮肚想了半天,說:“我剛剛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我看書看太久了,最後一點燈油也被我點完了。前幾天我剛跟趙保貴吵了幾句嘴,你替我去跟他領一點燈油吧。”

白染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餘錫裕找出一個黑黝黝的油瓶子給他,他就去了。

趙保貴就住在離稻草垛不遠的地方,餘錫裕能利用的時間實在不多。他手忙腳亂地拿出白染剛放下的那本相簿,翻到最後幾頁,把有自己合照的照片抽出來。倉促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突然想起有一本很舊的俄語詞典,很厚還且封面還有夾層,趕緊把拿出詞典,開啟夾層,把照片塞進去。剛把夾層疊好放回書架,白染就回來了。

白染帶回來的不止是燈油,一邊放下東西,一邊說:“剛才跟趙保貴說了幾句話,才發現你是在騙我呀。什麼跟他吵嘴呀!他還說你早上出去借板車的時候遇到他,問他能不能領個新臉盆呢。”

餘錫裕無話可說,只能嘿嘿地傻笑。

白染說:“你幫我搬東西肯定很累,我出去拿點兒東西也是應該的,這麼簡單的事,你直接說就行了嘛。”

餘錫裕說:“明白,明白,以後再不騙你了。”

白染說:“不過說起來,昨天剛提到要洗臉,你今天就要去領臉盆,該不會說你之前連盆子都沒有,所以才沒辦法洗腳的吧。”

餘錫裕說:“你看我這兒雜七雜八的東西還不夠多嗎,哪兒塞得下盆,沒盆子當然就不用洗腳了。”

白染說:“真巧,你這兒就偏偏只多了一個盆子?”

餘錫裕說:“又沒有用處又佔地方嘛。”

白染說:“說來我也不能影響你的生活習慣,如果不喜歡,這盆子是留是扔都隨你。”

餘錫裕說:“你說要洗腳,我當然聽你的。”

白染笑起來,說:“聽人勸,有飯吃。”

餘錫裕說:“聽人勸,有覺睡。”

白染聽了很奇怪,說:“沒不讓你睡覺啊。”

餘錫裕嘿嘿一笑,也不解釋,只是暗暗慶幸,白染暫時忘了相簿的事。

兩人收拾了一早上,直到中午肚子餓了,才勉強收拾完。白染說:“之前都沒有機會,不過我是真的會做飯的,今天中午就我來做飯吧。”

餘錫裕說:“行啊,要不你先等會兒,我去挑水。水缸裡好像水不多了。”

白染點頭答應,拿起小刀開始刮土豆皮。

小木棚距離河邊不遠,打水挺方便,餘錫裕總是隻把桶打半滿,輕輕鬆鬆地挑回來,用完了再打。就水而言,這並不是最好位置,在全村的最下邊,河水被所有人用過了才流過來,也之所以餘錫裕會一個人住在這裡。不過白染和餘錫裕都不在乎這一點,村子的上邊並不是河的源頭,村子的下邊也並不是河的最下游,所以說到底也還是一樣。相反,白染覺得黃平鄉的水很乾淨,不論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