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爸爸是怎麼回事,你帶她去見雷怒了?”
“阿芸……”餘多皺眉,他瞟了眼雷倖幸,示意周芸不要再孩子面前談論這事。
周芸並不作理會:“孩子聽不懂的。餘多,你不是已經答應幫我們對付雷怒了嗎?還私下去見他?你什麼意思嘛。”
餘多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不快,他始終小心翼翼地關注著雷倖幸。
小姑娘兩手捧起檯面的橙汁,乖乖地吸吮。
“能不能不要說這個?孩子想見你,她在幼兒園被老師表揚了,還得了一盒蠟筆作獎勵……來,倖幸,告訴媽媽,你很高興的……”
餘多自覺語無倫次,他迫切想要扭轉周芸的腦筋。
哪知,小姑娘並不配合,愣是一言不發。
周芸剜了餘多一眼,這才笑對女兒,道:“倖幸被表揚了啊?是做了什麼好事嗎?講給媽媽聽,好不好?”
“倖幸……”餘多見小姑娘還是不為所動,有些著急。
“我不高興!”雷倖幸倏然大叫了起來,叫聲尖銳刺耳,整個麥當勞餐廳的人都循聲望來。
兩個大人的臉色不約而同地難看起來,周芸搶過雷倖幸的杯子,斥道:“倖幸,不可以這個樣子!”
“可是媽媽你不疼我!”雷倖幸無視大人的尷尬,還是叫道。
周芸拉長了臉,怒火中燒:“媽媽什麼時候不疼你了?是不是你以前那個爸爸跟你說的?他根本就不是你爸爸,所以他才會不疼你,更不要你!你遲早會變成個沒人要的小孩!”
“阿芸!”
餘多斷然喝住周芸,他起身到對面,抱起雷倖幸。
雷倖幸像是被媽媽嚇傻了,等到了餘多懷中,才突然間放聲大哭,哭聲中含糊不清地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話語:“我不要你,不要你,討厭……”
她的哭聲壓過餐廳鼎沸的人聲,餘多無計可施,只好抱著孩子,快步離開了麥當勞。
第四十章、
廖青從酣睡中被搖醒,他強撐開粘連的眼皮,絲縫狀的視角,仍然能夠判斷干擾他與周公親熱的是周芸。
他使勁地揉了幾下眼睛,伸個懶腰從床上坐起身來,笑道:“回來了?”
周芸沒有說話。
廖青這才發覺周芸眉目含嗔,彷彿受了什麼委屈,他打醒精神一笑,摟住周芸的肩,道:“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
周芸僵著身子,像是氣得不輕,半晌才應道:“小孩子,哪怕是自己生的,也還是奇怪。”
“怎麼了?”
“我女兒,”她遲疑了一下,頗有些憤憤不平,“今天說我不疼她。”
廖青料不到會聽到這番說辭,頓時怔愣,繼而悶笑不已。
他表現得太似幸災樂禍,這讓周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狠狠地捶向廖青的腰部。
力道不重,廖青卻很識時務地順勢倒下,口中還發出“哎喲”的聲音。
“你們都是些忘恩負義的東西!”周芸怒道,瞪著廖青,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廖青趕緊收斂全部笑意,右手擺在心口,鄭重其事地起誓:“天地良心,我廖青可沒有一天敢忘記您周女皇的大恩大德啊!”
他忠心耿耿的樣子太過滑稽,周芸忍俊不禁,轉怒為笑,罵道:“你真是個嘴刁的東西。”
廖青如鯉魚翻身一躍而起,抱住周芸,兩人再度耳鬢廝磨起來。
而廖青的回憶之門,卻在無意中被周芸這不經意的抱怨撞開了。
他想起胡來學曾追問過他,要獲取金錢,並不是非要透過周芸——雷怒這樣的途徑,事實上,這個方法不可知因素多得數不勝數。
而且時間上,也不能控制,拖拖拉拉,還不知道哪個驢年馬月才能拿到錢。
胡來學顯然是喜歡餘多的,他一直說那個男人有著罕見的乾淨特質。
只要有其它一線的可能,胡來學都不希望傷害餘多。
他哀求了又哀求,廖青卻是心意不改。
廖青內心的想法是灰暗的,不足為外人道,甚至包括胡來學。
胡來學不知道的是,他越是關注餘多,表現出他的在意,廖青便越在堆積對餘多的恨意。
胡來學只能在他的世界裡自由。
所以任何一個外人都不可以存在,沒有人應該得到胡來學哪怕是一分的關心。
至於周芸,廖青察覺到自己的的確確是被這樣的女人所吸引。
因此他才有這個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