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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三人的伙食。

胡來學有自己的單身公寓,倒未跟二人住在一起。

這段時日來,周芸頗有坐吃山空的危機感,她已不再前去參加狐朋狗友們的聚會,原因無他,資金週轉不靈。

廖青前些日子接下來的跑龍套角色,很快就完結了戲份。

眼下並沒有找到新的工作。

三人之中,正兒八經有份穩定收入的只有胡來學。

當然,那份微薄的薪水距離紙醉金迷尚有十萬八千里之遙。

賦閒在家的周、廖兩人可謂作息混亂。

中午周芸離家的時候,廖青正打著呵欠進門來。

他那副慵懶的樣子讓周芸不由得心生厭惡,本想呵責他幾句,轉念想到時間無多,又將話語生生嚥下。

這天是與餘多約好陪倖幸的日子。

周芸發現自己的情緒陷入一個怪圈。

見不到女兒的時候,她也有母性的思念。

等真見了面,那種思念又頓時煙消雲散,現實的渣子即刻重新翻滾上來。

總是逃脫不開的束縛。

雷怒與雷倖幸是緊密相連的,看到她便拋不開他。

至少對周芸是如此。

也因為這樣,她對女兒採取漠視與迴避的態度,若非餘多堅持,興許這段時間內她並不會與女兒見面。

這對雷怒自然是好事,他不需要提防周芸發現雷倖幸仍在雷家。

但雷怒不清楚的是,餘多與保姆串通好,偶爾會帶孩子去見媽媽。

餘多在這方面,有著出乎意料的堅持。

母親就是母親,母親不該不要孩子,他人也不能阻撓母親與子女的親密聯絡。

這種態度已經不能單純用理性來解釋。

正如信仰上帝的人也不能用事實和邏輯來為自己的信仰辯護一般。

母親是餘多心目中的“上帝”。

何況孩子還是他的女兒。

她需要母親。

這點餘多無法向雷怒解釋,他相信如何對待周芸將會是橫亙在他們中間一個難以跨越的障礙。

餘多不知道自己恨不恨親生母親,他也害怕去仔細考慮這個問題。

於是他希望幸幸不至於去恨,儘管從現在的狀況看來,親生骨肉對周芸而言並非特別重要。

即便母親也不過是個女人,然,似乎女人一作了母親,頭上便自動出現了光圈。

她是母親,餘多不想去恨。

餘多苦笑,他的思緒太亂,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

雷倖幸是個可愛懂事的小姑娘。

他們坐在麥當勞靠窗的位置,餘多怔怔地望著窗外,直到一點冰冷潮溼的觸感捱上他擱在臺面上的手臂。

他轉頭一看,坐在對面的小姑娘定定地凝視著他:“爹地,你怎麼不吃啊?”

雷怒最初教導是“爹爹”,不知何時起,小姑娘自動轉換成了“爹地”。

“我等你媽媽來了一起吃,倖幸想媽媽嗎?”

自以為天經地義的答案並沒有出現,雷倖幸稚嫩的小臉上浮現出為難的神色。

餘多溫和地笑道:“我不是爸爸哦,沒關係的。”

雷倖幸低下頭去,小聲說道:“爹地,媽媽不要我了,是不是呢?她不疼我了。”

“怎麼會呢?媽媽還是很愛幸幸的。是爸爸……這麼跟你說的嗎?”

小姑娘抬起頭來,遺傳至他的眼睛瞬也不瞬,那略有點泛黃的眼珠讓他產生質問自己的錯覺。

“爸爸說,媽媽不能陪著倖幸了,媽媽還是媽媽。”雷倖幸歪著小腦袋,像一個大人般思考,“大家都有媽媽陪著,為什麼倖幸的媽媽要走開?”

餘多心中一緊,他對這樣的問題無能為力。

童年的回憶與如今的現實重疊,猶如尖刀,刺向靈魂最軟弱之處。

父母子女本是天性。

天性?

媽媽,你為什麼要走開?

面對孩子直截了當的疑問,餘多不知道要如何來解釋。

他勉強露出一笑,正要對對雷倖幸說那是因為媽媽有別的事情什麼的,旁邊驟然響起周芸沒好氣的聲音:“倖幸,媽媽可沒有走開,再說,那個男人根本不是你爸爸。”

父女倆同時驚起。

雷倖幸見到周芸,沒有表現出太多雀躍,“媽媽”的呼喚裡充滿了疑惑。

但周芸坐下來,首先向餘多發難:“倖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