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伙食。
胡來學有自己的單身公寓,倒未跟二人住在一起。
這段時日來,周芸頗有坐吃山空的危機感,她已不再前去參加狐朋狗友們的聚會,原因無他,資金週轉不靈。
廖青前些日子接下來的跑龍套角色,很快就完結了戲份。
眼下並沒有找到新的工作。
三人之中,正兒八經有份穩定收入的只有胡來學。
當然,那份微薄的薪水距離紙醉金迷尚有十萬八千里之遙。
賦閒在家的周、廖兩人可謂作息混亂。
中午周芸離家的時候,廖青正打著呵欠進門來。
他那副慵懶的樣子讓周芸不由得心生厭惡,本想呵責他幾句,轉念想到時間無多,又將話語生生嚥下。
這天是與餘多約好陪倖幸的日子。
周芸發現自己的情緒陷入一個怪圈。
見不到女兒的時候,她也有母性的思念。
等真見了面,那種思念又頓時煙消雲散,現實的渣子即刻重新翻滾上來。
總是逃脫不開的束縛。
雷怒與雷倖幸是緊密相連的,看到她便拋不開他。
至少對周芸是如此。
也因為這樣,她對女兒採取漠視與迴避的態度,若非餘多堅持,興許這段時間內她並不會與女兒見面。
這對雷怒自然是好事,他不需要提防周芸發現雷倖幸仍在雷家。
但雷怒不清楚的是,餘多與保姆串通好,偶爾會帶孩子去見媽媽。
餘多在這方面,有著出乎意料的堅持。
母親就是母親,母親不該不要孩子,他人也不能阻撓母親與子女的親密聯絡。
這種態度已經不能單純用理性來解釋。
正如信仰上帝的人也不能用事實和邏輯來為自己的信仰辯護一般。
母親是餘多心目中的“上帝”。
何況孩子還是他的女兒。
她需要母親。
這點餘多無法向雷怒解釋,他相信如何對待周芸將會是橫亙在他們中間一個難以跨越的障礙。
餘多不知道自己恨不恨親生母親,他也害怕去仔細考慮這個問題。
於是他希望幸幸不至於去恨,儘管從現在的狀況看來,親生骨肉對周芸而言並非特別重要。
即便母親也不過是個女人,然,似乎女人一作了母親,頭上便自動出現了光圈。
她是母親,餘多不想去恨。
餘多苦笑,他的思緒太亂,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
雷倖幸是個可愛懂事的小姑娘。
他們坐在麥當勞靠窗的位置,餘多怔怔地望著窗外,直到一點冰冷潮溼的觸感捱上他擱在臺面上的手臂。
他轉頭一看,坐在對面的小姑娘定定地凝視著他:“爹地,你怎麼不吃啊?”
雷怒最初教導是“爹爹”,不知何時起,小姑娘自動轉換成了“爹地”。
“我等你媽媽來了一起吃,倖幸想媽媽嗎?”
自以為天經地義的答案並沒有出現,雷倖幸稚嫩的小臉上浮現出為難的神色。
餘多溫和地笑道:“我不是爸爸哦,沒關係的。”
雷倖幸低下頭去,小聲說道:“爹地,媽媽不要我了,是不是呢?她不疼我了。”
“怎麼會呢?媽媽還是很愛幸幸的。是爸爸……這麼跟你說的嗎?”
小姑娘抬起頭來,遺傳至他的眼睛瞬也不瞬,那略有點泛黃的眼珠讓他產生質問自己的錯覺。
“爸爸說,媽媽不能陪著倖幸了,媽媽還是媽媽。”雷倖幸歪著小腦袋,像一個大人般思考,“大家都有媽媽陪著,為什麼倖幸的媽媽要走開?”
餘多心中一緊,他對這樣的問題無能為力。
童年的回憶與如今的現實重疊,猶如尖刀,刺向靈魂最軟弱之處。
父母子女本是天性。
天性?
媽媽,你為什麼要走開?
面對孩子直截了當的疑問,餘多不知道要如何來解釋。
他勉強露出一笑,正要對對雷倖幸說那是因為媽媽有別的事情什麼的,旁邊驟然響起周芸沒好氣的聲音:“倖幸,媽媽可沒有走開,再說,那個男人根本不是你爸爸。”
父女倆同時驚起。
雷倖幸見到周芸,沒有表現出太多雀躍,“媽媽”的呼喚裡充滿了疑惑。
但周芸坐下來,首先向餘多發難:“倖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