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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讓他直接來琴房找他——又被學生纏住了在做個別指導。

任偉往琴房樓走去,盤算著一會兒出來可以去一趟天天書店,看看有什麼新出的、感興趣的音樂類書籍沒有。反正來都來了,太陽的毒辣至少得持續到三點。

電梯直達12層,任偉循著門號往前走,閒來無事一個視窗一個視窗看進去,有些空著,有些坐著彈琴的人個個優雅從容。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任偉卻看到一副身影停下了腳步——那不是死熊貓麼……又穿那件熊貓Tee,那Tee後背更傻,是個熊貓背影,還打著個旗子!

任偉是不覺間推開房門的,音符撲面而來,像流水一樣。

顏瞻感覺到有人推門進來,停下了演奏,回過頭,眼睛差點兒瞪得要迸出眼眶。

“你……你怎麼出現了?”顏瞻掐大腿,以防是太累看到了幻覺。

“繼續。”任偉站在顏瞻身後。

“繼續?”

“繼續彈。”

“不要了吧……”

任偉瞪了回去。顏瞻自覺主動的從《幻想即興曲》的第一個音符開始演奏。就當……預演了吧。太丟人了!

任偉安靜的聆聽,顏瞻的演奏實在出乎他的意料,那天他還在想他彈琴會是什麼模樣,會是什麼一個功底,不曾想……顏瞻所呈獻的肖邦如此飽滿,讓人不覺得陷入一片和風細雨之境,完美漂亮的音色,一如春雨落地。輕靈的鋼琴演繹,勾勒出迷人的意境。

很是……不得了。這樣一個年紀,他可以懂得肖邦嗎?怎麼會懂得?屢遭變故的肖邦實際上非常難以令人捕捉到他的思想。就像畫山水畫的水墨畫家,沒有幾十年的揣摩,是無法活靈活現勾勒出崇山峻嶺的。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顏瞻放下了手,起身,撓著頭看向任偉:“緊張死我了……險些漏了一個音……”

任偉看著他的眼睛,只思考一個問題:他是不是做了一生中最錯誤的決定——音樂,有人適合創造,有人適合演繹。毫無疑問,在後者上,他有著獨一無二的天賦。可……其實他唱歌也很棒,有人生來適合唱歌,他也符合這一點。

孃的!我幹嘛替他著急?

“……是特別糟糕麼。”顏瞻見任偉不說話,快哭了。他已經很努力的彈了五個小時了。

“你繼續彈吧。”任偉沒搭理他,帶上門出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熊貓仔。

哪裡批發手絹啊?任偉走後顏瞻來回來去思考著這個問題。

幸虧撂在琴上的手機閃了一把,來了條簡訊:【很棒。讓人感動的演奏。】

顏瞻攥著手機,手心裡都是汗。一點兒不誇張,即便對著無數專家學者演奏,他也沒這麼緊張過。

簡訊又跟來一條:【換件衣服就更像回事兒了。】

顏瞻動手回了一條:【你怎麼從來不穿呢?】

收到回覆:【誰2誰穿。沒6的衣服配沒6的人。】

顏瞻舉著手機有些後悔:出門也許真該換件衣服……哎呦,都是這幾天忙著照顧任偉,襯衫堆在那裡都沒洗……俺又,俺又好喜歡這個熊貓Tee。

嗚嗚嗚……他果然很討厭這件Tee。

◇◆◇◆◇◆

人一旦專注起來,就會進入忘我的境界。起先,陸續進來的導師們令顏瞻有些緊張,然而一旦他背對他們開始演奏,那種緊張感就在音符中不翼而飛了。他已經許久沒這樣嚴肅認真的去彈過琴,卻並不生疏於這樣的氣氛。在他的生命中,有太多的時間去這樣撫摸琴鍵,去這樣揣測上上世紀的音樂家們各自在彈奏自己作品時的心情。

顏瞻欣賞肖邦。肖邦性格敏感細膩、憂鬱多情,瘦弱的身體卻蘊藏著深厚的能量與氣魄。他一生創作了四首即興曲,去世後才被公開的這首《幻想》深奧並富於幻想,肖邦生前不願意將它公佈於眾,是源於對它和法國作曲家莫舍列斯的一首即興曲的主題有些相似而有所顧慮,然而,這首曲目得以流傳用強有力的事實證明了它的這首作品內容更加豐富,結構更加嚴謹。

歷史上,從不乏音樂天才,而肖邦無疑是這其中的佼佼者。在他短短的一生中,出類拔萃的作品屢屢誕生,這讓絕大多數音樂家望塵莫及。而他坎坷的人生經歷,也註定了他傳奇般的存在。

手指離開黑鍵與白鍵,兩首曲目落下帷幕,顏瞻長出了一口氣。陽光從窗戶投射進來,灑在鋼琴上、灑在他的身上,顏瞻忽而有些恍惚——他彷彿看到妮子就站在他面前,笑笑的對他說:你每次彈《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