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全力蹬在底板上,砰砰地響。可惜一切都是徒勞,“棺材”上方傳來沙沙的聲響,緊接著有沙粒順著縫隙湧入少許。董正博耳邊嗡地一聲,腦海裡一片空白,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真是要被活埋了。
董正博雙目暴睜,驀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他像只困在籠中的獸,左突右支上下顛動,可這時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連旗站在一旁,看著手下一鍬一鍬往黑棺材上灑土,直到將其整個掩埋,有幾個好事的還揮鍬把土拍得嚴實點。連旗笑笑,問馮賀:“裡面空氣大概能堅持多長時間?”
“五分鐘。”
連旗點點頭:“那就五分鐘之後挖開。”
裴瀟笑嘻嘻踱過來,一拍連旗肩頭:“你家那口子怎麼沒來呀,不太符合他喜歡湊熱鬧的性格啊。”
連旗搖搖頭:“我沒告訴他,這種事情還是少見點為妙。”
裴瀟噴笑:“你是不是怕嚇著他,以後見到你硬不起來了?”
“滾。”連旗錘了他一拳。
周鴻和譚清泉在一旁瞧著,周鴻皺皺眉:“有點過了吧。”
譚清泉淡淡地道:“教訓教訓也好。”周鴻就是怕他反感,見他沒意見,一笑也就罷了。
很快五分鐘過去,手下們動手挖坑,他們埋得不深,幾鍬下去露出棺材來。棺材其實是用鎖釦上去的,從外面一擰就開,裡面怎麼動也開不了。
幾個人七手八腳把董正博和胡立文拉出來,兩個人剛才在棺材裡窒息了,好不容易喘上這口氣。胡立文整個人癱軟著,直都直不起來,目光呆滯嘴角流涎。靠近他的手下聞到一股臭味,一人笑罵:“我草,TM的嚇尿了。”
董正博被兩個人架著,灰頭土臉面無人色。足足過了十分鐘才清醒,他也真彪悍,啞著嗓子對連旗叫囂:“姓連的,你夠狠!”
連旗一挑眉,輕輕一揮手,那幾人二話不說一擁而上,連踹帶推,把董正博又給塞回棺材裡了。董正博在裡面破口大罵:“姓連的我草你祖宗!……”剩下的喊叫都被土層給掩埋掉。
幾個人還想動胡立文,卻被馮賀攔住,馮賀低聲對連旗說:“連哥,我瞧他夠嗆。”
連旗點點頭:“把他帶回車裡。”結果需要對付的只剩下董正博一個,這下痛快多了。
一個人能死幾回?董正博這一晚上死了四回,每一回都被人活生生推到棺材裡埋在土坑中;活生生感受到空氣漸漸稀薄,直到再也透不上一口氣;活生生憋得昏死過去,挖出來再弄醒。
到最後董正博也完了,手足癱軟神志不清,渾然不知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早已死了。
馮賀命人把董正博拖到連旗面前,跪在地上。不是董正博想跪,是他沒那個力氣站起來。馮賀走上去,很客氣地問:“怎麼樣,董哥,招待得還不錯吧?”
董正博喘著粗氣,弓著腰,像一隻扒了皮的蝦。連旗把菸頭扔到地上,踩滅了,蹲□子,和董正博平視。董正博的目光渙散,精神已經被徹底摧毀了。
連旗笑笑,笑裡帶點嘲弄的意味,他不跟董正博說一些把手裡的地盤生意全吐出來的廢話,他就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告訴董正博:“以後不要再到S城來,來一次,我埋你一次。”說完,直起身子,說:“把他弄車上去。”
兩個人上來架住董正博,拖著腳往車邊走,嘴裡嘟囔:“還TM挺沉。”好不容易把他塞進車子裡。董正博PI股挨在柔軟的椅子上,神色茫然望了望四周,陡然明白人家已經放過他了,不要他的命了。董正博爆發出一聲慘叫,撕心裂肺驚天動地,緊接著放聲痛哭。那是在生死之間盤旋幾個來回,完全放鬆的人才能有的哭聲,哭得涕淚橫流完全崩潰毫無形象。
這哭聲把大家嚇了一跳,隨即一起大笑起來。
馮賀拍拍車頂,笑道:“走吧走吧,再不走他就瘋啦。”小弟連聲答應,一打輪往山下開去。從此以後,董正博再沒踏上S城一步,他這個跟頭栽得太厲害,以至於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睡覺都不敢閉燈,總在噩夢中驚醒,一提到S城就會腿軟心跳,難以平復。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此時,幾個人剛剛教訓了董正博一頓,心情都不錯。裴瀟摟住連旗的脖子:“怎麼樣,出去喝一頓吧,這次小丁得謝謝你。”
“是啊。”丁白澤介面,“我做東,請大家好好玩玩。”
連旗剛想回答,電話響了。他接聽時,竟是田一禾,語氣很急,問道:“炮灰你在哪呢?”
連旗電話一響裴瀟就把耳朵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