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把過於教條和理論化的東西從自己的課堂上帶到這裡來,因為這裡畢竟不是大學講堂,而嘉琪,只是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思維和閱歷方面動無法和成年人相比。
她對嘉琪露出一個淺淺柔和的笑容,接續道:“音樂不僅僅使旋律,我們有時候會被極其簡單的旋律打動,這就是情感的魔力,唯有富有感情的音樂,才能吸引和征服人心。
不過你有很好的技巧,手指靈活,耳朵也聰敏,這一切都是上天賜給你的禮物,你需要珍惜他們,並好好利用。”
嘉琪聽了她的話,思索了一陣,問:“我該如何投入感情到琴聲裡面去?”
嶽老師聽了他的問題,立刻就無聲地笑了出來,她的一生中,聽過無數的學子向她請教同樣的問題,他們的表情和眼前十二歲的嘉琪沒有任何區別,帶著苦悶,彷徨,和迷茫。但相同的是,他們都渴望能從她那裡知道某種能表達自己感情和情緒的演奏方法。
可惜,這種東西並不存在。
嶽老師有點犯難,她可以很直接明白地告訴她音樂學院的學子,“世界上沒有捷徑可以走”,但是面對年幼的嘉琪,她必須用一個孩子能聽懂的話來向他解釋這個簡單缺深刻的道理。
於是她打算換一種方式和嘉琪交流。
“你在彈琴的時候有想象過什麼東西嗎?例如某個場景,或則某種畫面,或則想起某個人?”
嶽老師想要啟發他,於是便問了嘉琪這樣的問題。
嘉琪很認真地想了想,表示搖頭。
嶽老師嘆息一聲,這是她意料到的結果,她繼續開導嘉琪,說:“那你彈琴的時候有什麼樣的感覺嗎?是開心還是難過?”
嘉琪這次立刻就回答上來:“我很喜歡彈琴的時候,那種可以忘掉身邊一切的感覺,只有我和鋼琴在,其餘的世界都消失了。”
嶽老師沒有想到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意料之外,她在心裡還是會默默地不贊同嘉琪的回答。
她說:“看,這就是我說過的,你沒有人生的歷練,所以你無法把自己的感情表達出來,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那麼多複雜或則細微的感情可以表達,你經歷過的事情太少,缺少了自己的想法和思考,所以你無法在音樂中表達自己的思想。你現在的階段,僅僅是屬於自我陶醉狀態,這樣的事情,所有學音樂的人都經歷過。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當你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你便可以在琴聲中表達自己的感情或則情緒,這是一個漫長而艱鉅的過程,需要很長時間的摸索,而且必須由自己磕磕碰碰才能找到最適合也最自我的演奏方式。只是,你現在還差了一點。”
嶽老師刻意用了比較柔和的方式說這番話,她覺得嘉琪還小,不易接受太複雜太嚴苛的說教。
但是嘉琪明顯還是被她的話困住了,他的目光裡流露出失望和迫切的希望,那是他對自己能力不足的沮喪,又是對尋找到出路的渴求。
嶽老師長吁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嘉琪,我們現在不說這個好嗎,你現在能每日認真快樂地練習,大一點的時候,你就可以在音樂中找到自己。”
嘉琪送嶽老師上車回家,臨走前,嶽老師把他還沒有完全能發育成熟的手放在自己手裡,看著他清亮的眼眸,認真地說:“嘉琪,你不要太急,拋開復雜的念頭,多練習,以後,你可以看見自己令人驚喜的變化的。”
嶽老師說以後,以後是多久以後的以後,她並沒有告訴嘉琪。
至此,嘉琪的心裡便逐漸形成了一種對時間虛詞的深深懷疑。
例如幾年後,以後,未來,一直,永遠,等等這類的詞彙,他們到底指得是多就,是哪一年哪一刻哪一秒?
嘉琪坐在書房裡看窗外的綠意,直到天黑下來,也沒有動過。
任銘軒自從和葉權搭上線後,已經開始把工作的重心轉向了A城。
在他決定再三之後,他決定把嘉琪送進在A城素來有貴族王冠之稱的“銀光”就讀,那是一所真正意義上的貴族學校,每個入讀的孩子家世都很超然,而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家長都打算把自己的孩子高中畢業後送外外國深造,所以這才造就了銀光的名號。
銀光不僅僅招收的物件是以高階人士為主,其次,學校的管理和設施也是和歐美學校一樣,這在中國,不得不說是當下普通學校中的異類。
任銘軒一早就清楚地為嘉琪打算好,在中國接受了基礎教育後,就送往歐美,讀大學,或則更高的學習。所以他覺得銀光對於嘉琪來說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