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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看著我,那點笑仍是有幾分溫柔,像是很久以前他聽到我第一次說愛他那種笑容,但那點非笑卻是多了一點不明意味。

他對胡燦的所謂威脅完全無動於衷,收了手裡的槍,朝身邊的江藍點點頭。江藍會意,同樣伸出手來指向我心臟的部位,他的手裡也有一把槍…………我甚至不知道那把槍是怎樣冒出來的。

江藍笑了,同江越一樣又不一樣不明意味的笑起來,笑靨如花。

金屬劃破空氣向我飛奔而來,如同幸福來了又離開的速度,我想說我愛著你,但已經沒有時間出口。

我愛你,這是我保留地唯一自尊,可其實我已早早失去。

金屬破開肉體的聲音是一聲悶響,原來我死的也是這樣無足重輕。血噴薄而出,帶著溫度。唇角勾起細微的弧度,人不能哭著生哭著死,至少我要帶著笑諷刺這世事無常,紅塵弄人。

隱約聽見江越的聲音飄散在倉庫空曠空間裡,“朝陽哥,我知道你永遠不會怪我。”

然後意識漸漸脫離我的身體,只能感覺到自己在顛簸,不停地顛簸。我的血蜿蜒流轉,像女人不絕的眼淚。有一隻手拖著我,有人在耳邊不停地吼叫不停地搖晃,他說,“你還不能死。”

死,不,我自然是不能死的,有誰願意去死,只不過有人不要我活下來,有人說了我永遠不會怪他。

顛簸漸漸停止下來,是誰的溫暖擁抱將我包圍。睜開眼睛,我衝他笑,卻咳出一口血來,“現在你可以殺了我吧。”

胡燦搖頭;“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許是我失血實在太過,他將我抱起來,放在不知什麼時候弄來的車上。

胡燦說的這個人是女人,竹井十夜。

竹井十夜,竹井旬養的那數狼的女兒。

本以為是朵嬌豔無比的帶刺玫瑰但見到坐在沙發上,穿著粉紅色櫻花和服的竹井十夜,我必須用僅剩的力氣感嘆,“世間無奇不有,洋娃娃也能暗藏殺機。”

竹井十夜看到我,笑了,“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呢。”

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一開口就破壞了剛剛那般童話的美感,真真有了幾分她本該有的起氣質。

我只是看著她,不開口。

哀莫大於心死,什麼人我都無所謂。

生也好,死也罷,我活在這裡,只不過證明林朝陽從來都是可有可無,再多的誓言終不過是虛幻的泡影,沒有誰真正愛著我,亦沒有誰真的在乎我。

林朝陽永遠都是那個最先被選來犧牲的人。我還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竹井十夜並不在乎我的不尊重,她自我解圍的笑笑,“也對,應該先處理你的傷口,你該是到極限了吧。”

傷口?我的視線轉移到胸口依然不止血的洞,為什麼都不覺得痛?

天,又黑了下來,末日,或許這就是末日。

第七章 燕過海(1)

十夜有一頭漂亮的長髮。我將它們掬在手心,用手指慢慢梳理,黑色的卻粗硬的頭髮,不適合女人的髮質,被風吹起來或者纏在手臂上時,比柔軟的髮質更讓她漂亮。

不小心碰到她頸後的面板,指甲在脆弱的面板上留下一道淺色的紅。我停下手裡的動作,輕輕按了按那個紅印子,十夜便咯咯笑起來,極開心的樣子,“朝陽你好溫柔呢。”

我不開口,拿來梳子刷她墨般黑的一團頭髮,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我已經熟能生巧。

我總是這樣,不再想開口說話,靈魂出竅一般真正開口的次數少之又少,十夜並不惱怒,即使我不開口,她也能開心的對著我說上一天,沒有人知道她哪裡來的耐心,竹井十夜從來都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只有一次,我無意間稱讚她的頭髮像皇澈,她追問誰是皇澈,我告訴她是小時候很好的玩伴,從那時開始,她就只要我給她梳頭,其他人再也不可以碰她的頭髮,剛開始總會拽痛她的頭皮,但時間長了,就成了習慣。

將她的頭髮梳完,輕輕放在她的背後,我放下梳子就要離開。十夜突然抓住我的手,捧起來細細的看,末了抬起頭來對我笑,“朝陽你的手很漂亮,修長修長的,真應該去彈鋼琴。”

真想笑,笑她被溫柔浪漫的少女情結洗了腦,真正鋼琴師的手指大都是很難看的,因為長期同琴鍵撞擊致使骨節粗大,極為畸形,知道這些是因為小時候曾想要當鋼琴師,葛金盛告訴我想要當鋼琴師就應付出這樣的代價。

做什麼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十夜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