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再詳細說好嗎?現在我正好有點事,抱歉。”
“沒關係,好好考慮考慮吧。我們保持聯絡。”
掛上電話,彷彿又聽到自己被判了一次緩刑,而緩刑期還是未知數。我止住噁心的感覺,清了清嗓子,交叉雙臂站在丁非面前,準備承受一個惡毒的流言者並非完全捕風捉影的襲擊。
丁非的眼睛放著光,湊近我,壓低嗓門,面帶曖昧和憐憫,但第一句話就直擊要害:“你知道嗎?剛剛出爐的驚人內幕!我們科有個醫生是同性戀!”
“那有什麼?”我裝做鎮靜,不顧顫抖的聲音完全可能出賣我,“我們醫院幾百個男醫生難保沒有個把同性戀,要是正好在我們科,我一點也不奇怪。”
“問題是你猜是誰?你保證一猜就猜到。猜猜!”他盯著我的眼睛說。
我費力地嚥下一口唾沫,決心象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大度地承認自己的每一面,包括社會承認的和社會不承認的:“我?”
丁非嘴巴張得大得讓我擔心他的下頜關節會脫臼。我催促道:“喂!你發傻啊?”
他哈哈大笑起來,好象剛剛聽說了世界上最最可笑的事情:“你真能搞笑啊!哈哈哈…呵呵呵…”
看到他這樣子,我一下放鬆下來,又逃過一劫?待他笑夠,喘息稍定,正色說:“別胡說八道了。是嚴威。”這回輪到我大張著嘴不知所措:“為…為什麼?他?!他象同性戀嗎?”
“當然!瞧他那個樣子,走路輕手輕腳,說話細聲細氣,死要乾淨,長得白白嫩嫩…”他滔滔不絕地說著,我眼前浮現出嚴威的樣子:30多歲的男人,個子不高,戴付無邊眼鏡,長著一張很少流露表情的娃娃臉,穿著質料高檔顏色柔和黯淡熨燙筆挺式樣傳統的襯衫,而不是象其他年輕醫生那樣隨意的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