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負責,所以一定要有這些手續,沒有別的意思。誰知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們最後又寄了一份化驗結果給我。早上開啟公務員一早送來的印有“市衛生防疫站”字樣的牛皮紙信封后我嚇了一跳,緊張地環顧過四周。那時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別人在看什麼不相關的東西。
為了保險,我沒放在白大衣口袋裡,因為實習醫生到自己的帶教老師離開而需要敲處方章的時候,會隨意翻找去開刀的醫生留在病房的白大衣的口袋。也沒有放在我的包裡。因為我包裡的書常常是全病房住院醫生通用的。所以我特地把信封毀掉,把化驗單疊成一小塊塞在外套夾裡的口袋裡。本來以為沒有什麼問題了。
做醫生的人一般比較務實,想象力也不豐富,但是我們病房的住院醫生除外。護士雖然比通常人們認為的處於愛好幻想的妙齡少女要稍微年長一點,想象力和聯想力卻是有增無減。也許哪個人看到了我口袋裡的化驗單,而且化驗單上我的名字寫得很大,“送檢人”的字寫得很小,粗粗一看保證會誤以為那是我的血標本化驗單。她們一定暗暗議論為什麼我要去化驗HIV抗體,會聯想成什麼樣?難不成我是亂交者?同性戀?
老天!老天!我都幹了些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倒黴?!
突然,我的手機又響了,在空無一人的值班室裡,響得揪心。我拿起手機,看到螢幕上顯示的是這幾個月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掌中冷汗頓時冒出,手機的塑膠套子變得溼冷膩滑。鈴聲響了四、五下,我的理智才戰勝了情感,強迫自己按下手機的通話鍵:“喂?孔警官嗎?”
“小朱醫生,你好啊。”
冷汗從額頭不斷冒出。我聽出了郭警官的聲音。他很少直接威嚇,但就因為如此反而更讓我害怕,不知道違揹他的意志會發生什麼事。
“你和季泰雅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了,不錯。有什麼新的發現?”
“沒…沒有啊。”我的聲音止不住地發抖。結結巴巴地象往常一樣彙報了泰雅的行蹤,無非是什麼時候回家,穿著什麼衣服,買過什麼東西,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下樓打過公用電話,有什麼信件之類。他們很關心有什麼人來找泰雅,即使有,我也從來沒見過。
“小朱醫生,”郭警官的聲音低沉有力,不怒而威,“我們一直在給季泰雅戴罪立功的機會,就看他是不是和我們配合了。你如果真的中意他,應該幫助他嘛。和他談談嘛。”
“中意!?我…我沒有…”
“你應該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麼的吧?據說他非常受歡迎,上過他的人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甚至已經知道屋子裡很有可能有隱藏的攝像機,冒著被敲詐的危險,不由自主地和他上床。那些身居高位久經世故的男人情願拜倒在他的腳下,為他獻出一切。”他的聲音適時終止,彷彿特意給我一個喘息的機會,從眩暈和噁心中緩過勁兒來,然後在我剛剛開始恢復意志最虛弱的時刻發動致命的攻擊,“你也嘗過他的味道了吧?不然怎麼老護著他呢?”
“我沒有!”我聲嘶力竭地喊道。
“那為什麼幫著他瞞過別人?你以為…”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加關切、甜蜜而惡毒,“他只有你一個?”
“我沒有。”我無力地哀求道。
“你有沒有聞到他身上額外的男用香水味道?有沒有看到他鎖骨上的牙印?”
“我沒有…”我愕然地喃喃道。
“小朱醫生!觀察要細緻一點。同性戀的男人應該比一般男人要仔細一點,不是嗎?”
“我不是同…”說了半句,看到正推門進來的丁非,我生生地吞下後半句話。
“是也沒什麼關係,就算醫院裡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大不了院長找個什麼別的理由把你開除而已,你還年輕,出路還多著嘛。不過,如果你現在沒法完成好我們交給你的任務,希望你能長期保持現在這個身份和職位。看樣子我得提前和你們院長、人事科主任談一次,把你所有的詳細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們,讓他們有個思想準備,免得他們因為道聽途說來的訊息突然把你開除,那可會影響你繼續收集資訊。”
他等於告訴我,如果我不足夠快地收集到他們需要的訊息,他們就會直接找院領導宣佈發現我是個同性戀!我的胃翻騰起來,嘴裡湧上一股苦味。也許根本不用他去說,也許謠言早就已經傳得滿天飛。
也許是為了驗證我不安的想法,丁非向我擠擠眼,象是有什麼曖昧的話要跟我說。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對郭警官說:“這個我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