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風悶悶不樂地叼著煙,半晌才說:“你說的對,我大哥二姐也經常這麼說我,不過我不喜歡聽。”
林暮禽一手拎著購物袋,另一隻手順勢搭在他肩膀上,問:“你是家裡的老小吧,看得出來你哥哥姐姐挺寵你的。”
何沐風不高興地皺眉:“才不是,從小就被他們欺負。”
林暮禽在燈光下看著他秀氣的眉毛,忽然開口說:“我要是有你這麼可愛的弟弟,也會忍不住欺負的。”
兩人都愣了一下,何沐風聳肩做出一個不屑的表情:“這是個冷笑話嗎?”
林暮禽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把手收進口袋裡,問道:“不好笑嗎?”
兩人回到房間裡,何沐風簡單洗了澡,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走進臥室看到林暮禽站在視窗,很專注地看向某處。何沐風鑽進被子裡,問道:“你知道畢葉魯住哪個房間了嗎?”
林暮禽關上窗戶,卻並沒有拉緊窗簾,而是留了不大的空隙,隨口道:“還沒有。”
何沐風把臉埋在枕頭上含糊地說:“總覺得你不是在找那個殺人犯,倒像是在等什麼東西似的,要不然你怎麼那麼悠閒,又是做飯又是散步,這並不是追查殺人犯的心情嘛。”
林暮禽的臉驀然冷下來,目光銳利地看著他,何沐風朦朧地嘟囔了一句:“這明明是追女生的手段嘛。
林暮禽表情放鬆下來,慢慢趴到床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含笑道:“何先生,打個商量,我今晚能睡在這裡嗎?反正你床很大,那個沙發太窄了,我昨天睡得痛苦死了。”
何沐風略微清醒了一些,坐起身堅決地說:“絕對不行!你,要麼睡沙發,要麼打地鋪。總之,絕對不許睡我的床。”
林暮禽湊近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這時候他臉上那種陰冷的表情散去,就顯得十分性感,竟多少帶著些引誘的味道,他用低沉蠱惑的聲音道:“何先生,我保證不會打擾到你的。通融一下好嗎?”
饒是何沐風睡眼朦朧,此時也臉紅心跳地垂下頭,幸虧他殘留著一絲理智說:“我、我不喜歡和別人睡一張床。”
“這樣啊。”林暮禽摸著性感的嘴唇,想了一會兒說:“這樣吧,我睡床,你睡沙發好了,那個沙發對我來說實在太窄小了,不過對你的身材來說就剛好合適了。”
何沐風大怒:“混蛋,你不但霸佔我的床,還嘲笑我的身高。你現在立刻給我出去!”
林暮禽無奈地笑笑,忽然俯□在他臉頰上不輕不重地吻了一下,同時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半開的窗簾,柔聲說:“晚安。”
話未說完臉上捱了狠狠一拳。何沐風用袖子擦著臉,紅著臉怒道:“林暮禽,戲弄我很好玩嗎?”
林暮禽毫不在意地起身,站在門口重新道了聲晚安,然後很輕柔地關上門,自去睡沙發了。
何沐風煩躁地埋進被子裡,只覺得被吻過的臉頰滾燙炙熱,連帶一顆心都活蹦亂跳地沒有著落。他在床上心煩意亂地翻了幾個滾,看來今晚又是個不眠之夜了。
由於連續兩天的睡眠不足,何沐風早上醒來只覺得渾渾噩噩,上午在辦公室勉強校對了兩篇稿子,中午吃過飯,就趴在辦公桌上再也醒不來了,不料當天下午主編心情欠佳,到辦公區一看,有人竟然無視他的存在睡得昏天黑地,他氣的當即拂袖而去,不一會兒,讓助理召集編輯部成員到會議室開會。主編罵人的功夫和他幾十年的從業經驗一樣深厚,雖然沒有直接提到何沐風的名字,不過他從“某些人工作態度消極”開始談起,上升到喪失職業操守、毫無企業責任心、影響整個部門的團隊協作、阻礙雜誌社未來的宏圖發展、抹黑了整個出版界的形象。最後何沐風覺得哪天中國雜誌社全線癱瘓一定是自己上班睡覺造成的。
整個編輯部籠罩在烏雲中,下班後眾人悄悄鬆口氣,幾個男同事很好心地找何沐風出去喝酒,遇到這種情況大家通常一塊出去喝酒再罵幾聲老闆就沒事了。不過何沐風才參加工作不到一年,臉皮薄、自尊心又強,在眾人面前捱罵後羞愧地抬不起頭,他拒絕了同事的好心,狼狽地回家了。
林暮禽已經做好了飯,抱著筆記本打遊戲並等他回來。何沐風一言不發地走進臥室,隨手脫掉外衣,他關上窗簾和臥室門,把自己陷在安靜黑暗的環境中,然後上床睡覺。
他實在是太困了,朦朧中似乎看到林暮禽關切地摸著他的臉,問他怎麼了,何沐風隨便敷衍了幾句,又繼續睡覺。
他從傍晚躺下,到午夜時候毫無預兆地醒來,這一覺睡得深沉而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