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
坦白地講,對於他裸體的興趣,我早已從膚淺的感官色慾昇華成了柄持理性的學術態度。記得我倆夏天剛住進來那陣子,他一回屋就脫得只剩個褲頭在我眼前飄來蕩去,勢如洪水猛獸,不厭其煩地挑釁著我生理上的本能和理智上的極限,害得我牙齦紅腫鼻腔出血毒火攻心,多次哄騙他買空調而未遂。經過這麼一個多季度的魔鬼訓練,總算是千錘百煉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本人自信達到了目不斜視心無旁騖,拿他當片會走路的臘肉的境界。
我下意識避開他大張旗鼓暴露在我眼前的面板,順手從正在整理的行李中揀了件乾淨的內衣扔給他。他麻利地套在身上,又拿毛巾用力揉了幾下溼漉漉的頭髮,毫不客氣地爬上了床。
等我關了燈,剛剛摸索著躺上另外一半空位,他突然翻了個身,將我圈進了懷裡。
喂。我沒好氣地出聲,床讓給你了就別跟我搞怪。
噓,他裝神弄鬼地制止我,在我耳邊嘀咕著,別說話,好不容易有個伴兒了,意淫一下不犯法吧?
我一動沒動,抬起手捏住他後腰的一塊皮扭了個自由轉體三週半,疼得他差點沒把舌頭咬了。
你還真好意思講,要不要我幫你自慰啊?
他抓開我的手,向後空出了個安全距離,音調還帶著哆嗦,枉費我好心揀你回來,關鍵時刻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可別告訴我你揀我就是為了拿來當意淫物件。
話不能這麼說,他一邊揉著被我偷襲的部位,一邊嘆口氣,難得你面板好又長了張這麼俊的臉,你就不能稍微配合配合,發揮一下演技,給點兒精神安慰也好啊?
我聽得耳洞裡都在起雞皮疙瘩,拉過被子把全身裹了個嚴實,說,不好意思,我沒興趣玩COSPIAY,你要實在想得慌,外面有站街女,兩百塊錢一次。
阿川啞口無言了半晌,忍不住苦笑一聲,喂,大家都是男人,知根知底的,沒必要這麼挖苦我吧,我就不信你躺在床上的時候不想這個。
他見我壓根兒沒有搭理,自討沒趣地翻了個身,不知是床的狹窄還是故意使壞,他的後背緊緊貼了上來。
算了,明天一大早要搬行李,還得去擠火車票,早點睡吧。
一番安靜後,我睜大眼睛,面朝著面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自言自語地說,……不知道走之前能不能看到雪。
……下雪有什麼好的?冷得要死。他搶白之後沒忘使勁兒拽了一下被子。
聽到那邊的呼吸均衡平穩下來後,我稍微挪動了姿勢,若有似無的體溫從棉質的睡衣透了過來,包裹著我的整個背部,那種觸覺讓我體內發癢,已經數不清楚有多少次,只能靠自我滿足來機械地舒緩這種壓抑,獲得一剎那頭腦空白的解脫,而做完之後,情緒又會跌落到極點,像陷進冰冷無底的泥沼不得脫身。
哎……你要是女人就好了,阿川像是在夢囈般,喃喃地念著。我無奈地彎了彎嘴角,閉上了眼睛,將那飢渴又空虛的意識徹底放逐。
離開北京之前,理應給家裡打個電話,上一次聯絡至今少說也有三個月沒有向父母報平安了。
第一次打電話回去的時候,我人在西安,他們說陳旭陽來找過我,態度誠懇得緊,老媽因為我的誤導一直以為陳總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錯怪了他的兒子,因此在電話裡一直誘導我重新考慮吃回頭草,他們覺得那總比在外面當盲流來得有發展空間。
這件事情距今差不多兩年了,之間我再也沒有聽到陳旭陽這個人的任何訊息。
不過,託過去一直住在他家裡白吃白喝的福,我存摺上的錢幾乎就只進沒出,臨走時我把錢留了一部分進貢給爹媽,剩下的帶在身邊,開始到一些從學生時代就想去的地方旅行,吃最簡單的飯,住最便宜的旅館,從東西到南北,竟然差不多跑遍了一半國土。
存摺上的錢花得七七八八後,我停留下來的地方是北京,需要儘快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原則上我希望做和自己的老本行相關的工作,但對於如今沒有文憑沒有關係沒有當地戶口的我來說,要擠進那種上層階級已經難於登天,不過若是像阿川那樣天沒亮就騎個幾十公里挨家挨戶送報紙,之後還到餐廳洗盤子,或是幫家政公司做清潔,晚上到凌晨都在酒吧當服務生,週末的時候不是在工地當臨時搬運工就是在洗車場洗車,那哪兒是在掙錢,是鐵人三項,估計我堅持個三天就可以直接進駐八寶山了。
顛簸了多次後我穩定在了一家做圖文的小公司,因為專業比較對口的關係,我能幫他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