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個人。”
餘罪瞄著眾人惡狠狠道,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瘋狂感覺,一監倉的人渣俯首聽命,震懾於他的瘋狂,那是何等的讓人血脈賁張。
他一頓,聲音幾乎從牙縫裡迸出來:“誰敢攔著,老子連他一起弄死。”
說著,手一抽,藏在褲腰後的布條子一掙,露出一條讓人恐懼的自制繩。他兩手持著,兩眼如炬,挨個看過,每走一步,旁邊的人都驚懼地後退。這個人的瘋狂眾人都領教過了,誰自認也沒有黑大個那塊頭,自然不願意落他那麼個下場。
傅國生傻了,他可沒想到新人真敢,他緊張地要往大門口跑,不過又不確定能不能衝過去。他推著西北人,祈求幫忙,那西北人上前一步剛要說話,卻不料餘罪揚頭吐了他一臉,然後一瞪眼:“滾一邊。”
西北人聽話了,一側身躲開了,傅國生最後一道屏障沒了,驚恐地鼓著勇氣往鐵門口跑。不料餘罪沉身一掃腿,兩手一兜,套豬仔一般,用布條套著他脖子勒了個結實。然後他對著監視鏡狂笑著,使勁地勒著,被勒的傅國生凸著眼珠,吐著舌頭,嘴裡“嗬嗬”有聲。
這個恐怖鏡頭讓滿倉的嫌疑人後背透涼,頭皮發麻,個個看著蹬著兩腿掙扎的傅牢頭,誰也不敢上前救援。
勒著人的餘罪,他期待著聽到鐵門的響聲,聽到武警的叱喝聲,聽到警報的淒厲聲。他一刻也不想和這群人渣待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再沒有什麼尊嚴地被人訓來踢去,他想透過最激烈的方式,讓自己離開這個糟糕的地方。
不過他失望了,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他只能聽到靠牆躲的那些人渣緊張的喘息聲,只能看到那一雙雙驚恐的眼神,他感覺到被他勒著的牢頭粗重的喘息,感覺到越來越弱的抵抗。當他又一次低頭惡狠狠看著這個監倉最不可一世的人時,那人滿眼乞憐,雙手扯著扯不動的蘸水布條擰成了的繩子,是那麼的無助。
生命在這一刻,是如此的脆弱,他不知道自己何時已經沉浸在那種極度狂野而滿足的慾望中,那一種能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餘罪覺得渾身都是力量,這股力量足以震懾所有人,也足以把他自己燒成灰燼。
我是誰?我為什麼會這樣?餘罪手不再加力,他有點蒙了。
即便我殺了他,難道能出去嗎?答案很簡單,出不去。
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像入魔一樣,在清醒和迷茫中徘徊,再邁一步就是地獄。可退一步,也並非天堂。天堂的門向他緊閉著,直到現在,仍然沒有意外發生,管教、武警、警報,都沒有出現。
而在其餘人看來,時間卻過得飛快,那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亡命徒,火併了監倉裡武力值最高的黑子,現在又要勒死牢頭。這種悍人只聽說過,誰可都沒親眼見過,一個個緊張地靠著牆,生怕和這事沾上邊。即便就在看守所,也不可能死了人沒人負責,在場的,怕是沒人想擔上個責任。
“兄弟……兄弟……求求你……饒了他……”
那黑大個爬著出來了,伸著手,無助地向餘罪哀求,腳踝被傷得厲害,腫了一大塊。他站都站不起來了,爬到餘罪不遠處,抱著餘罪的腿,卻已經失去拼命的勇氣了,大聲地哀求著餘罪放手。
“兄弟、兄弟,夠了,真鬧出人命來,你的命也得賠上,求你了,我替老傅給你磕頭了。”
黑子看著傅國生已經開始翻白眼了,情急之下,一骨碌跪倒,“咚咚咚”連磕幾個響頭。他知道人逼到這份上不能再來橫的了,真要出了人命,那誰也甭想再有翻身機會了。
驀地餘罪放手了,他痴痴地站著,突然對這個跪下的大漢有一種帶著欣賞的憐憫,像這樣骨子裡有義氣的人不多了,儘管也是怕死認的一個。
手一鬆開,傅國生委頓在地,黑子抱著這位長髮帥哥,很專業地揉著頸部,撬著嘴巴,拍著後背。傅牢頭咳了聲,大口喘著氣,緩過來了,驚恐地看著餘罪,緊張到渾身痙攣,剛才離死亡,太近了。
“我沒想殺他,只是想告訴他,要他小命很容易。”
餘罪冷冷地說,心冷到冰點,出這麼大事,管教和武警還真沒露面,那他更確定這裡面有故意的成分了。他揚著頭,看著攝像頭,有點喪氣地自言自語著:媽的,你們贏了。
他覺得自己輸了,不敢下這個殺手,可他卻說不清自己骨子裡哪來這麼多邪惡的成分,想把一個不太相干的人置於死地。
輸了,沒有被帶走。那股子懊喪襲來,一下子吞噬了他全部的精氣神。他委頓地低著頭,默默地出了放風間,就著水龍頭,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