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的笑。
關於如何去愛的第一課,無尋說:「從做一個疼愛兒子的父親開始吧!」
於是,小太子成了頭號犧牲者,滿頭霧水地被拎出東宮殿,來到這片山頭。
小太子好奇發問的聲音不斷從前方飄入無尋耳裡,剛抽腿調轉坐騎打算離開,讓這對父子好好相處相處,一道威脅的目光便筆直射來。
無尋捏著眉心吐氣,對著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甩了甩手,表示他不會走開,那道威脅的目光才從無尋身上收回。
「到底誰才是那個小了六歲的人啊?」無尋忍不住哀嚎。
目光的主人是誰?
還會有誰?
這裡除了他、小太子之外,還有哪個大活人?
「他真的是那個楚呂嗎?」又一次哀嚎。
雖說這種想法非常大不敬,可是……嗚……他好懷念那個冷血的皇上啊!嗚嗚嗚……
前方,楚呂抱著累得睡在他懷裡的小太子,回頭看向無尋隱身之處。見無尋臉上變來變去的表情,露出了笑容。
「愛……原來如此……」
* * *
英雄淚(54)
(54)
皇宮的人簡直忙翻了天,三日後立後與東宮的冊封儀式雙雙進行,雖說御令表示一切從簡,但這兩件天大的事情即使禮官把原本繁瑣的儀式刪了又刪、減了又減,刪減到禮官自己都覺得簡陋到快哭出來的程度,三天的時間仍然是少得可憐。於是乎宮裡上上下下的人,除了職位最高,專責貼身伺候皇帝、貴妃和襁褓中未來太子爺的宮娥宦官以外,幾乎都兩三天沒睡地操辦著三日後的冊封。
敬善堂,是邵貴妃暫居的地方。
站在臺階的最高處,身著繡有像徵後宮最高品級,屬於皇貴妃圖樣的衣裳,邵貴妃的雙眸卻只是靜靜地看著遠方的青山。
背後,傳來宮娥倉促的腳步,帶著興奮的語音邊喘著氣邊道:「娘娘,陛下駕到。」
邵娟的臉上沒有後宮得寵時的驕傲與得意,僅是淡淡一笑,回身前去迎接她將一輩子服侍的那片天。
楚云溪才跨過敬善堂前面的小園,便瞧見長階下躬身迎接的女子,一個明日此時將成為皇后的女子。
「怎麼又起身了?」楚云溪皺眉道。
邵娟行了禮後起身微笑道:「臣妾身體很好,皇上不用擔心。」
「御醫不是說了產後不能吹風?」
「農家的婦人生完孩子隔天還得下田呢!」
「你啊,唉……」楚云溪無奈苦笑。
對於女子不把他當個君王看待這點,真是像極了情人性子。
「明日便是冊封大典。」邵娟溫婉微笑,她期待著能以皇后的身份,去見一個人。
「擔心嗎?」
「不!臣妾很期待。」
楚云溪牽起邵娟的手,走上長階,步入敬善堂內,扶著她坐在鋪了厚氈的躺椅上。「期待什麼?」
「見一個人。」一個只有她成為皇后才自認有資格見到的男人。
楚云溪苦笑,「朕可以拒聽你的答案嗎?」
邵娟靈目流轉,盈著笑意道:「男子漢大丈夫,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朕刻下很想縮頭……」
管他是不是縮頭就得當王八,他真得很想逃避這個請求。
「可陛下允諾過,只要臣妾生下的是男孩,便答應臣妾一個請求。」
「唉……可朕怎麼也想不到你要的是這個請求……」對於自己的失策,楚云溪搖頭連連。
邵娟眨眨眼,笑著反問:「就這麼不想臣妾與那人見上一面嗎?陛下大可放心,絕不會出現妻妾爭寵的局面。」
「……」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只想掩面哀嚎。
邵娟請求面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大將軍、亦是他的情人──列丹弓。
「這事恐怕得過些時候……」
「因為陛下親征夷東之事嗎?」
邵娟指指此刻正在殿外候著的衛七,對帝王投來帶著七分質疑三分戒備的目光給瞭解釋。「陛下多慮了,這事兒臣妾也是剛剛才聽衛公公提起。」
言下之意,表明自己仍如最初侍寢後所云──她,會是帝王手中,最稱職的一枚棋。
她,僅僅是一枚棋,不會是其他。
她孤身一人沒有親人沒有依憑,所以無須顧慮外戚專橫;她入宮為婢只為求口飯吃,因此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