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體溫與越來越不懂得節制的索求讓他神智昏亂、無法思考。
飄飄忽忽如在雲端,名憂塵感到疲憊不堪,渾身被汗液濡溼,好像被人從湖水中撈出來一般。
這樣的狀態下,他甚至無法控制想什麼,也不知道他還可以做什麼,只能憑著本能堅持下去,沒有偏頭看身後的欒天策一眼,但抑制不住的淺淺呻吟還是從被欒天策的手指分開的嘴唇後面,斷斷續續傳了出來……
欒天策清醒的時候看見名憂塵的黑髮輕輕搭在背上,後頸處的髮絲已被他的唇舌浸潤,溼漉漉地黏在肩頸相接的地方,散亂的漆黑髮絲間偶爾會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膚,還有斑斑殷紅吻痕。
不覺神魂飄蕩,喉頭髮緊,欒天策懷著複雜的心情偏頭再向上看,見名憂塵緊閉雙目,微弱的喘息,臉側顯出的半張唇下掛有一縷血絲,應是忍受之前的疼痛咬破了嘴角,眼下疲乏得連話也無法說了。
頭痛萬分地看著仍然被他緊緊鎖在懷中的名憂塵,欒天策此時才感到為難和震驚。他之前究竟被什麼術法束縛,幹下如此不智之事?若名憂塵日後為求洩憤,他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帝、兩宮太後、還有他的兄弟與皇妹豈不都會成為刀下之鬼?
要麼趁此殺了名憂塵、要麼以他的死消了對方的怒火換回親人的平安。似乎是唯二的解決之道,但欒天策心中劃過這些念頭卻沒有行動。
莫說他知道殺死名憂塵,名家定會起兵反叛,到時他也難逃一死;就算名家不會異動,他又怎麼狠心殺掉與他激烈纏綿之人?
雖然這糾葛之中是他一廂情願又強行霸佔,但欒天策想到之前那場充滿了胡鬧和報復,還有洩恨與反抗名憂塵大權在握的情事,心裡仍然微微泛著不願承認的甜意和瘋狂,讓人心醉神馳。
不管怎樣,欒天策知道他還是得到了名憂塵,哪怕對方目前眼裡心中都沒有他,哪怕他用了最不堪的強迫手段!
要他動手殺了此時在他懷中難得顯得那麼虛弱的名憂塵,欒天策下不了手。但皇帝更加不想沒有尊嚴、卑微地跪地向名憂塵開口求饒,接著用沒有擔當的死亡換回皇族的暫且平安。
天都的江山社稷,他日後一定要握在手裡!不過這些事,還是等弄醒了名憂塵之後再想辦法做!
這樣一想,欒天策不再煩惱,他當機立斷,沈聲令之前聽到不妥聲響、戰戰兢兢退到宮門之外的孤燈與沈夜在掖鴻宮內備下溫水,然後讓他們退出去,沒有召喚不得進入。
抱起半暈半醒的名憂塵,接觸到對方溫熱的肌膚,欒天策又想到了他按住這個人狠狠向其求歡,終於用憤怒與蠻力將對方僵硬的身軀融化得無比柔軟的情形,心中怦怦亂跳,臉龐也漲得通紅。
之前那些在激情中無法細細體味的微妙感覺如今一一湧動,讓欒天策心跳難安,連忙收斂心神,匆匆將懷中人送到掖鴻宮那注滿溫水的池中。
之前在民間戲坊玩樂,策天策聽一些市井之徒說了狎玩後庭的妙趣,略懂此道。不過一直認為希望儘早得到一位太子,以安社稷的他不可能狎玩男子,也沒想明白為什麼一直看著名憂塵、為什麼羨慕父皇被對方用那種目光深情注視?
如今全無預兆地對名憂塵做了這些事,欒天策才明白他對名憂塵抱有的執著竟是情慾,而且這種情慾遠遠超過他身為帝王必須擁抱後妃、留下子嗣的職責。明白了這一點,欒天策懊喪自己行事衝動,但沒有悔意。
飛快為名憂塵清洗乾淨身體,略略處理了後庭撕裂的傷口,欒天策最終將整個過程中緊擰雙眉、閉著眼睛、不發一語的人重新放回榻上。
瞥見榻上那柄已經拔出鞘的明晃晃匕首,皇帝暗暗吸了一口涼氣。他再看著名憂塵蒼白的臉頰,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追究對方暗藏兵器、居心叵測之罪,彎腰拾起那柄利器,放入鞘中再揣進懷裡,又為名憂塵拉過了絲被。
這些事做完,欒天策額上滿頭大汗。他年輕力壯,沒有感到疲憊,只是身為帝王從來沒有伺候過人,做著時難免不能得法,想到他平時心安理得接受別人服侍,還輕視宮人,卻不料他做這些事笨手笨腳,因而微感慚意。
名憂塵閉著眼,好像在強迫自己不要在此時看向欒天策,否則就會失去理智幹下錯事。
皇帝見他如此倔強與強硬,心中更加擔憂和煩躁,但此時他亦知再留在這裡無趣,對已經發生的事也無幫助,只好低聲在名憂塵耳旁說了句“朕先走了,你好好歇著”之後便心神不寧地離去了。
欒天策沒有理由的感知,名憂塵應該不會立刻對付他,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