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道:“可是你不是說……”
祁翟拼命使眼色。
塔布雖然不知道他眼色的含義,卻仍收了口。
祁翟道:“這裡是突厥重鎮,我派人到處走走,也許以後用得上。”
這一點塔布倒是大為贊同。
闕舒見何容錦一言不發,既看不出心虛也看不出愧疚,忍耐了一晚上的火氣終是壓不住了,拍桌道:“你們先出去!”
祁翟和塔布還沒回神,何容錦已經太過識趣地推著輪椅往外走。
“本王不是指你!”闕舒道。
何容錦停下手,微微側頭,似笑非笑,“我為何要聽你的?”
祁翟忙道:“是我的錯。塔布!”
塔布這時候倒是挺會看眼色,不等他招呼,就直接退出帳外。
祁翟臨走前,還衝何容錦眨了眨眼睛,用口型道:“好自為之。”
闕舒盯著他的後腦勺,嘴巴里含著許多出口傷人的言辭,但始終不敢跨越雷池。他太清楚自己在何容錦心中的地位,若再有行差踏錯,何容錦只怕真的會將他歸類於陌路人中,因此明明妒火焚身怒髮衝冠,他仍不得不收斂脾氣道:“你中午什麼都沒吃,先吃點東西。”
何容錦道:“你說完了?”
闕舒道:“牛肉很鮮嫩。”
“告辭。”
“站住!”闕舒站起來,大跨步地走到何容錦面前,低頭望向他的眼眸似乎要射出冰箭來,“你的心裡,真的裝了確珠?”
31、別有用心(三)
何容錦鎮定道:“何出此言?”
他的態度讓闕舒越發不舒服。比起無動於衷,他寧可他發怒,反駁,甚至嘲笑也好,都比這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要好。“你以為我真的聽不懂突厥語嗎?”
何容錦心中一動,卻淡定道:“哦。難道你聽得懂?”
闕舒彎腰,怒意沿著深邃的眼窩,沿著濃密的睫毛,沿著專注的目光鉅細無遺地展露在何容錦的面前。
兩人的距離不過數寸,氣息相混,不分彼此,然而心思各異,猶隔千山萬水。
何容錦頭正要往後仰,就被闕舒捧住,聽著他一字一頓道:“就算我聽不懂突厥語,但確珠兩個字,我是懂的。”
何容錦一怔,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只是閃得太快,以至於根本什麼都沒留住。
“你果然想要回去!”闕舒從他的沉默中讀出了自以為的結果。
何容錦道:“並非如此。”的確不是如此。他並未想過要回小可汗府,當初是想尋求一地的清淨,只是如今那裡也不再清淨了。
闕舒看他說話總是說一句停一會兒,以為他正在編造謊言,心中更感惱怒,冷聲道:“我正在聽。”
何容錦道:“布庫將軍是小可汗的親信,我與他在小可汗府裡見過幾面,算是舊識,因而打個招呼。”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闕舒道:“那他為何那麼激動?”
何容錦嘆氣道:“他質問我為何要離開小可汗府。”
闕舒面色微緩,“他如何知道你離開小可汗府的?”有些事他雖然早知道了答案,卻還是想從他嘴裡再聽一遍。
何容錦似乎不想與他糾纏,異常合作地回答道:“自然是有人告訴他的。”
“確珠?”他面色一緊。若是確珠說的,是否意味著那個人還在暗中盯著他的人?
何容錦道:“額圖魯。”
“誰?”莫怪闕舒不記得,對他而言,額圖魯實在是個太不起眼的角色。
“小可汗府昌武總管。”
“為何他如此記掛你?”一個人若是掉進醋罈裡,那渾身的酸水絕不是三言兩語能夠打發的。
“因為他討厭我。”何容錦不等他開口就徑自接下去道,“你現在是不是要問他為何討厭我?”
闕舒臉上沒有一絲不好意思,而是理直氣壯地等著。
何容錦道:“突厥的昌武和盛文總管本來就是互相牽制的。”
闕舒道:“哦。是為了爭寵?”
寵這個字讓的何容錦臉色微微變了變。
闕舒道:“看來,確珠的確對你很好。”
何容錦:“……”看來闕舒不僅是掉進了醋罈子,還是一個外形很像牛角尖的醋罈子。
闕舒道:“留在我身邊,我會比他對你好千倍萬倍。”
被一個寵字觸動的記憶如猛虎下山般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