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再也掩不住的哀慼痛到,只能端正的坐在案前看孫策似模似樣的撥絃。
曾經在舒城時,著實是跟周瑜學過彈琴的,孫策天生聰慧,雖說不上技藝精湛,可像眼下這種支離破碎的琴聲卻從未有過,但是這種支離破碎只讓素來挑剔的周瑜感到一股心疼,剜在心上一般,抽搐的疼。
他知道突然成為家族支柱的孫策自然不能像孫權那般撲在母親兄長懷裡哭泣,亂世之中他甚至連眼淚都不能讓別人瞧見,周瑜想告訴他伯符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辛苦,可他開不了口,只能聽著那紛亂的琴聲像把刀一樣戳著彼此的心窩,一聲聲一下下,高低反覆沒有止境。
周瑜從未像現在這般希望彈琴之人挑斷琴絃,也從未像現在這般希望好動的孫伯符甩手不彈然後笑盈盈的對自己耍賴說手痠,他瞧著孫策浸在那琴絃上不能自拔,忽然就起身捉住了他的手腕,他叫他伯符,湊近的面孔讓孫策眼裡只剩下了周瑜痛惜的臉,艾艾的盈滿了整個眼眸。
說不清是誰先吻的誰,類似於打鬥的親吻擁抱,在周瑜被孫策甩到床榻上時驀然升級,像是兩隻相互舔舐傷口的小獸,糾纏在一起便再也不分彼此。
屋裡的燭火閃爍幾下終究是燃到了盡頭,暗淡下來的屋子卻讓月色更加明亮,周瑜瞧著身上孫策映著月色的眸子,泛著水光,桀驁的哀傷。
抽出那隻沒被壓死的手,攀上了孫策的脖頸,勉強抬起身想去吻他,卻被更快一步的壓在塌上動彈不得,唇貼著唇,輾轉親吻,衣服在糾纏中早已凌亂不堪,透過扯開的衣襟周瑜看到了孫策那道蜿蜒在肩頭的細長傷疤,直到日後的征戰裡彼此身上的疤痕成為他們戰功炫耀的資本,周瑜仍然不能忘記第一次在孫策身上看到這猙獰刀傷時心裡的震撼與不捨,可身體被那人壓住了,他沒辦法拿手去感觸那道傷痕的形狀,只能在唇舌糾纏裡略帶喘息的喊他的名字。
伯符,孫伯符……
暗啞著嗓音,一聲一聲,敲進心裡。
少年人特有的莽撞和急切讓彼此的衣衫並沒有在身上糾纏多久就被甩落一旁,沒了阻隔的再次貼身欺上,都感覺到了彼此早已覺醒的慾望,溼熱的抵在腿間,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親吻沿著下巴一路往下,床榻上似乎永遠都學不會溫柔的孫策此刻又習慣性的咬上了周瑜的頸側,溼滑的舌尖隔著面板在頸動脈上滑過,鈍痛裡夾雜著快感,讓周瑜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暗啞的帶著尾音,說不出的勾人。
耳邊是那人粗重的喘息,模糊得似乎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偏又被那人熱切的動作亂了思維,掙扎的抽出一隻手來去勾孫策的脖子,在那人噬咬般的親吻里扣緊了他的肩膀,一向溫潤的眸子染上氤氳的情|||欲,弓了腰去貼近身上的人,卻被那人握著手來到兩人勃 發的慾望上,握住了揉搓擼動,然後不期然的聽見周瑜半聲壓在喉嚨裡的呻吟,悶悶的隱忍。
他想聽得真切些,於是加快的手上的動作,硬挺的慾望溼漉漉的蹭在一起,彼此跳動的脈搏無疑讓倆人都感覺對讓掩不住的渴求。
主動分開了一雙長腿把孫策圈到自己身上來,被侵入的霎那讓周瑜痛得弓起了腰身,卻只把那雙腿纏得更緊些,勾在那人勁瘦的腰上,摩擦著彼此敏感的肌膚,帶來一陣戰慄。
疼痛很快就被另一種感覺代替,多少帶著暴力的歡 愛讓彼此很快適應了對方的身體,正如周瑜適應了孫策總也用不完的旺盛精力,那個日後的小霸王也總會知道怎樣才能讓周瑜那張溫潤清俊的面孔染上一絲別人瞧不見放浪恣意。
暗啞的呻吟被壓在喉嚨裡,空寂的屋子裡唯有粗重的喘息和漸漸響起的水聲,越來越劇烈的動作裡孫策的肩背已經被周瑜抓住了血痕,偏偏那人還只抿著唇不肯出聲,低頭吻上了,撬開牙關勾著他的舌一起糾纏,在釋放的一瞬間,吞下彼此壓不住的長嘆……
十
拾
從曲阿一路顛簸趕回舒城時,周瑜覺得這輩子真的再也不要騎馬了,至少那孫伯符嘴裡的寶馬良駒是寧死都不要再騎了。
那日他們天未亮就起身忙碌,出殯扶棺下葬答謝賓客,他跟孫策以義兄弟相稱,孫策是孫家長子,那他自然在喪事操辦上也算半個孫家主事,整日的忙碌加上心中哀慟,那天晚上留下的症狀到沒有發覺,直到辭別了孫家起身趕回舒城,坐在馬背上的周瑜,才切身感覺到何謂坐臥不能腰背脖頸無一不疼的苦楚。
偏偏臨走時孫策特意挑了個西涼美駒送與他,說是此馬身高腿長腳程極快,吾自得之還未曾好好騎過,這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