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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在岸邊的涼亭旁瞧見孫策那匹高大的赤紅戰馬,然後在不遠的樹下看到了叼著根草斜倚在樹幹發呆的孫策。

默默走過去坐在他身旁:“太史慈素來重信義,六十日之期未滿,你何苦這般心焦?”

孫策倒不奇怪周瑜怎會知道他與太史慈之間的約定,軍中與周瑜親厚的人不少,而這原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瞧著周瑜把明顯勸慰的話說得愁眉苦臉,倒似那背約之人是他周瑜一般,隨口接道:“我倒是覺得公瑾比我還要心焦。”

周瑜自然不會承認他確實是心焦,只不過焦慮的是他孫伯符而不是太史子義,只得白了他一眼也隨意靠在樹幹上不再說話。

孫策此刻卻來了精神,拖了周瑜一隻手過來,周瑜正待掙扎,卻感覺一個溫潤的物件落進掌心,耳邊是孫策漫不經心的聲音:“前幾日找到的小玩意,瞧著好看就找人刻了送你。”

抬手仔細去看掌中的物什,卻是塊精雕的紅縞瑪瑙,深色部分給雕成了一個古樸騰虎的模樣,昂首擺尾前掌處顏色陡然變成血紅色,猶如托起的一輪旭日般,映著黃昏的落日隱隱瞧見裡面泛著赤紅的水光,正中心鏤著一個‘瑜’字,整塊玉石泛著明豔光澤,居然是塊罕見的血膽瑪瑙。

拇指緩緩摩挲在那虎身上,笑吟吟的瞧著孫策:“兄長尋的小玩意是要瑜佩在身上還是壓在枕下?”

“公瑾想要貼身佩戴自然最好。”他看著周瑜白皙的手指在那墨色的虎身上摩挲,忽然湧起的情愫只想攬他進懷深深親吻,可孫策卻只是瞧著什麼都沒有做,“公瑾的琴美則美矣,可惜了琴身實在太過簡樸,這小玩意鑲在琴身上不正好麼?”

虧得他還記得自己的那具五絃古琴,當初他撫琴時說琴有五音樂有五味,不若給這琴取名五味,孫策正瞧著一冊兵書,聞言只說五味哪有虎威好聽,公瑾你年紀輕輕哪裡就知道人生五味了。周瑜就白他,命名一事,終是不了了之,卻不曾想時隔那麼久,孫策還是刻了個老虎送他,心道伯符執拗,卻還是笑著收了,老虎什麼的也沒什麼不好。

他陪著孫策看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長河之上,手中的瑪瑙早已暖熱,就在孫策準備起身回營時才說出一句:“你要真擔心子義,不如派人去沿途找找,許是真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孫策此刻卻沒了當初的悵然,周瑜也笑著繼續道:“莫說太史慈素來重信,這世人誰都能負,又有何人能狠心負了你孫伯符?”

二十五

貳伍

晨起的陽光尚未落進安靜的議事廳,介於黎明與黑暗之間的時刻,只有微微搖曳的燭光映在廳內的兩個身影上,給兩人留下個忽明忽暗的側影。

周瑜坐在案邊,面前是一方沾著血跡的絹帛,就著燭光能清晰的瞧見上面的字跡:

“孫策驍勇,與項籍相似,宜加貴寵,召還京邑。若被詔不得不還,若放於外比作世患。”

以周瑜的眼力,不難看出是許貢親筆。他們派了人去路上迎接太史慈,卻沒想到半路沒有找到太史慈,而是碰見了前往許都送信的許貢門客,察覺有異的孫策親信便截下了書信連夜送還孫策,此刻天還未亮,書信已經呈到了兩人面前。

周瑜看看信中內容,暗道許貢用心險惡,讓曹操借天子之手挾制孫策輕則軟禁重則喪命不可謂不狠毒,他微不可察的嘆口氣,然後去看座首的孫策,那人難得的面沉如水幾無表情,在周瑜看來,那人已是氣極,才會看起來這般平靜。

遠處隱隱有雄雞報曉聲傳來,案邊的燭火搖晃了幾下,終是熄滅了,一縷晨曦透過窗欞照在孫策臉上,給那人添了不少生氣,只那雙眸子還是深幽的駭人。

他張了張嘴想勸慰幾句,可是話到嘴邊終是找不出合適的言語,只是抬眼看著孫策喚了聲伯符。

一絲憂心夾在聲調裡,倒是成功的活泛了孫策面上的表情:“我知道公瑾想說什麼,許貢雖在江東聲名不小,如今我提領江東以國士相待,難道這便是他的回報麼?”

眼睛瞥過周瑜面前的書信,凌厲的殺意一閃而逝,“如此陰險小人,死不足惜,公瑾莫再多言了。”

周瑜看著他,心中莫名的惶恐卻沒絲毫消失的意思,多年後憶及這個陰翳的早上,想到今後那個猝不及防的後果,周瑜便悔恨當初為何不死勸孫策改變主意,再不濟,至少下令殺人的命令也該由自己去發,他想過自己戰死沙場或者橫死街巷,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那個意氣風發的孫伯符,會走在他的前面,拋了自己獨自看那江水滾滾東逝。

他心裡胡亂思索著,那邊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