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頭髮花白的老臣,雖然知道他是為了案子,仍舊禁不住怒火中燒,紅了眼睛。
“官家,您應該知道,這採花賊已經對很多名門閨秀下過手了,就算是臣為了破案,但憑著良心講,臣怎麼都不忍心再拿另外一個女子冒險。於是,臣就想起了開封府的柳捕快,他為人機智,在陳州賑災和狸貓太子案中表現都很出色。因為其善於偽裝,臣便狠下心讓他變成了女兒身,充當誘餌引採花賊上鉤。臣知道沒有告訴官家您真相是犯了欺君之罪,但請您諒解臣的一番苦心。如果要追究的話,臣請求只治臣一人之罪,不要牽連到其他人。”說到最後,包拯年過半百的身體緩緩下跪,在大殿的金磚之上深深的行了一禮。
“……好了,朕知道你的苦心!當時完全是朕自己一廂情願,那王家千金,不,是柳捕快根本就沒辦法為自己分辨。只是,這事兒如果就這麼揭過的話,以後會有更多的人拿著自己的苦心欺瞞朕!所以,包卿,罰你一年俸祿,這個案子之後,你就不要再做開封府府尹了,下放到地方去吧!”嘆了一口氣,就算是再生氣,宋仁宗也不忍心對這個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老臣下毒手。所以到最後,可以殺頭的欺君之罪也演變成了罰俸降職,而宋仁宗對於包拯的信任依舊沒有改變。
“臣叩謝聖恩!”眼看著掉腦袋的罪行被減輕了,包拯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天知道伴君如伴虎,就算是從小看到大的宋仁宗,包拯也不敢那麼肯定他能這麼輕易的讓自己過關。慶幸大宋朝者不殺文人的傳統啊,也慶幸自己的皇帝是個宅心仁厚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行了,不用謝朕,要謝就謝謝你自己那顆為國為民的初心吧!今天已經不早,你就退下吧!早些結案,也早些讓朕的姑母和那些閨秀們感到安心。”用手捂著腦袋,宋仁宗不想再多說話直接趕人。今天這柔嘉郡主由女變男之事已經夠讓他心煩的了,他不想再看到和那個男人有關的任何人、任何事!
“請官家再容臣上奏一事。”可就算宋仁宗覺得自己受不了了,包拯仍舊不能放過他。來到這大殿之中說了這麼多話,他還沒有說到正題上呢!剛才那些都是小事,現在他要奏稟的才是今天他來的主要目的。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啊!”抬起頭,宋仁宗的眼睛裡充滿了不耐煩。他是不願意殺這個一心為了自己的老臣,但不代表他願意聽這個老臣一直奏這奏那。剛才那件事就夠讓自己鬱悶的了,難道他還想要讓自己更鬱悶麼?想到這兒,宋仁宗的心裡就有一股子邪火升起,那是求而不得的怨念,更是被欺騙的憤怒。
“回官家,開封府昨日有一江湖人士來到,此人乃江湖偷盜之人的領頭人物,人稱妙手空空。”拱著手,抬著眼,包拯將今早上展昭向自己彙報的事情再次對宋仁宗重複了一遍。
“那又怎樣?什麼時候開封府連江湖之事也要過問了?”自古以來,江湖和官府就是涇渭分明的兩個地界兒。江湖之事官府不便過問,同樣的,官府的判決江湖也不能阻止。雖然都說俠以武犯禁,武林中人一直是統治者的心頭大患,但在宋仁宗眼中,事物存在必有其合理性。所以他會重用在武林中享有盛名的南俠,也會對錦毛鼠網開一面。然而,現在包拯突然和自己說這江湖的偷王之王來到開封府,到底有何用意呢?
“回官家,此事並非開封府蓄意要管,只是這妙手空空所報訊息牽扯到採花賊花衝。花衝因對此人有救命之恩,故習得司空家獨門絕技,而江湖人不敢對司空家下手,卻欲將這花衝控制在掌中,尤其是,他們為此買通了官府,想要對開封府有所影響。由此,老臣想到之前在陳州出現的王化和黑衣人,還有之後出現的殺手,這讓老臣不由得心生警惕,特前來向官家稟報。”最近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有什麼關聯一般聯結在一起,而自己最近辦的兩個案子,均與那襄陽王有關。雖然別人不清楚,但官府和江湖勾結,讓包拯不得不多個心眼兒。
“你的意思是這想要司空家絕技的人,是那邊的人?”不再是剛才的怒氣沖天,一談到那邊,宋仁宗的理智刷的一下就回籠,然後開始想著那邊最近的動勢。
“臣不敢確定,不過每次都是對方先下手為強,打我們一個出其不意。老臣實在是不得不多多思慮一番。”雖然俗話說,亡羊補牢尤未晚也,但包拯更喜歡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於是,他和宋仁宗在寂靜無人的大殿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商量了一番,然後包拯仿若無事一般,謝恩離去。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過了幾天,就在包拯和開封府的一干人等以為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