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因果造成的,最終成為一聲濁重的嘆息和心中的永久遺憾。
“元帥,許凡求見。”
楊戩心神一定:“請。”
簾布一挑,走進一員小將,爛銀盔甲明晃晃地閃眼,裸露在外的肌膚呈現健康的麥色,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鼻樑劃過,恰好將右邊臉頰一分為二,本是平平無奇的五官如今看來卻是令人覺得有些恐怖,他抱拳一笑,雪白的牙齒亮亮地反光:“下官許凡,甲冑在身不能全禮,還望恕罪。”
楊戩微一頷首:“許將軍操練有方,實乃天兵之福。”
許凡又是一笑:“元帥過獎了,只不過是小崽子們自己爭氣,下官只是在小崽子後面甩甩鞭子,哪說得上操練有方?只是元帥喚下官到此,不是為了誇獎下官的鞭法得力吧?”
“許將軍該怎麼說話便怎麼說話吧,楊戩也是粗人武將,不必這麼拘禮,”楊戩攤開一張羊皮卷,指點道,“這個陣法,你看如何?”
許凡只看了一眼,脫口道:“奶奶個熊,真他孃的厲害!”
楊戩再看許凡,眼眸已是多了幾分讚許。
“元帥莫怪,粗人嘴快,”許凡笑道,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的笑容卻看不出多少歉意,一雙黑眸灼灼直盯著羊皮卷,似是被勾起了勃勃興致,“這是龍門陣加以改良而成的陣法,環環相扣,退可守進可攻,若能因地制宜,將其用於戰場,就算找不出對抗死物之法,也可將幽壤的死靈兵禁錮在弱淵之隙。若能找到對抗死物之法,剿滅他們不在話下。奶奶個熊,哪個傢伙這麼厲害!”
楊戩微微勾唇:“兵貴神速,你帶三十萬天兵駐紮廬山操演,記得設下結界,莫要驚擾百姓。若有異常,速速回報。”
“是,元帥。”咧嘴一笑,許凡應承下來,卻並不動身,直勾勾地盯著楊戩的羊皮卷不放。
楊戩一怔,啞然失笑,將羊皮卷一收,遞給許凡:“許將軍多擔待了。”
“好說。下官自當盡力而為,”許凡又笑,一口白牙猶如一抹雪痕一般亮眼,將羊皮卷收入袖中,珍而重之的模樣倒像是為了羊皮卷盡力一般,“下官告退。”
不多時,門外傳來整齊劃一的步伐聲,盔甲誇誇作響,步伐沉著有序,在這片刻之間,已是第一撥天兵離去——處置已下,眼見耳聞天兵之軍容軍紀,楊戩略微心安,暗思天兵軍容之嚴整,實是出乎意外,玉帝王母,倒真留了好大一手暗著。此刻,他忽想起王母最後所言,四靈麼?
心念電轉,楊戩再做決斷:“我有事暫離。梅山六將聽令,你等守在中帳,不得擅離,如有異常,速放訊號。哮天犬,你在軍中查探,如有異樣,不得聲張,速來回報,等我回轉再做處置。”
“是!”
楊戩出了軍營,雲頭一頓,往下界西海看去,但見日光映得腳下的西海宛如一塊碎金藍綢,緩緩起伏波動,一如既往。
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楊戩雲去疾若流星,劃過天際。
甫踏上不周山,楊戩下意識地想要掉頭離開——唐僧一開一合的紅唇之威力,實在是不容小覷,橫掃鬥戰勝佛孫悟空二郎真君楊戩,旃檀功德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三界無人可敵。
“楊戩,你可敢與我一道賭命一回?”一個女聲在楊戩耳畔響起,如雀鳥低喃,如風拂楊柳。
楊戩抬首看去,朱雀金絲束髮,頭戴金冠,一襲厚重紅衣,儀態款款,雖然娃娃一般的面容絲毫未變,聲調魅人,但顧盼之間,卻隱現帝皇姿態。
他面上不動半分,不見波瀾:“哦?前輩此話何解?”
“呵,借你性命一用。”笑語未落,朱雀倏然出掌。
浩大掌氣襲身,楊戩卻是不動如山。
剎那間,掌力消弭無形。
朱雀收掌,拿出鏡子整了整散發:“好魄力。快趕上我的美貌與實力並存了,雖然長得老了點。”
楊戩顯然已經對朱雀白虎動輒掏出鏡子動輒打擊他人老成司空見慣,直抓重點:“前輩賭命何解?”
朱雀回首看了不周山一眼,隨即道:“我有事外出,你且在此處一日,若再見我時,須得讓青龍他們將我殺死——我相信三界中有這番能耐的,你是其中翹楚,”朱雀微微而笑,語調輕揚,這句誇讚倒像是諷刺了,話語一轉,已回正題,“我若不死,只怕後患無窮,你我性命,還有,若我所料不差,我身死之後,必能鉗制羅睺計都。”
楊戩展扇輕笑,墨扇帶起的輕風微微吹動髮絲,端的是風流倜儻溫文和善:“前輩所交託之事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