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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時至今日,瀘江南岸充國的舊臣遺族對於充王當年不戰而降之舉心存不滿者大有人在,況昔日充國良將林丘遭奸人誣陷,充王誤聽諂言,理事不明,竟賜鳩酒將林丘毒殺,自毀保國長城,致國中人心盡喪,也是武朝大軍所向披靡的原因所在。

方陌在很小的時候便曾經聽說過不少關於林丘的英雄事蹟,對於這位身經百戰的名將,出生武學世家的方陌心生仰慕再所難免。兼之父親追隨充王入京後,音信斷絕,生死不明,韓伯為此優慮而亡,則使方陌對充王惡感更甚,又怎會冒險前往探望!

此來京城,只為父親,充王也罷,舊國也罷,與他方陌再無干系!

因此,他安安心心地當起了店小二,每日傳菜送飯,暫時謀得一處棲身之地,以便暗中查探父親境況。

即便退一步而言,一身酒樓夥計的衣服也免去了他連日來只著一襲中衣的尷尬。

更何況,那掌櫃雖然一副勢利嘴臉,好在姓鍾的管事極為和善。據言當年韓伯救那掌櫃一家時,鍾管事便隨侍在轎旁,對韓伯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苦於無可報答,一直懸掛於心,依他之意,本欲請方陌管管賬務,活計也可輕鬆些,偏自家老爺全無報恩之念,這酒樓用人之事本也無他置喙之地,只得暗暗搖頭,平日儘量照顧這位看上去一臉病態全無精神的年輕人。

方陌雖然出生名門,又是在韓伯的呵護下長大,畢竟幼時家道已經中落,並未養成什麼少爺脾氣。況江湖飄零兩年,倍嘗辛苦,銀兩短缺時,街頭賣過藝,山中挖竹筍,林間砍木柴,甚至給大戶人家做小廝,如今再添一項店小二的活計也無甚可煩可苦之處。

漸漸的,鍾管事見他臉色雖不似常人健康,手腳卻十分麻利,又極其聰明,短短三五天,菜式點心名字竟已全部牢記,又是高興又是歡喜,待他更不同一般,便如子侄,呵護愈甚。

如此風平浪靜過了一個多月,店小二的活計倒是練得熟透了,父親的訊息卻仍舊分毫不得,方陌也不氣餒,只是私底下開始計量別樣辦法。

這日,未至午時,尚清閒著,方陌與幾名夥計正在慢騰騰地擦抹桌椅,店外悠悠閒閒步入兩人。

店面朝南,窗戶洞開,陽光直入,那兩人逆光而進,一時看不清臉面,只有綢製衣物晃亮亮地於眼前一閃,再抬頭時,客人已在臨窗的桌旁坐下。

方陌忙跟上去:“兩位客倌想吃些什麼?我們店裡有幾道極好的菜……”

他的話還沒有講完,其中一位面目清秀、頜下微須的中年男子皺眉不耐道:“你是新來的夥計?鍾管事在麼?”

方陌愣了愣,不及回答,原本在櫃檯後打點的鍾管事已三步並作兩步打著揖趕過來:“兩位將軍可是好久沒來了!”回頭吩咐幾名老夥計:“將軍愛吃什麼,你們還有不知道的?下去傳一聲,要廚裡趕緊著做上來。”轉身陪上笑容:“將軍今日倒得閒!我們掌櫃的前些日子還唸叨著二位呢!”

中年男子只一擺手,未曾答言,倒是另一名身著藍衣之人微微笑道:“你們掌櫃唸叨的怕不是我們,他念叨的是銀兩吧?”

鍾管事不停地作揖:“潘將軍說笑了!小本生意,兩位將軍常來常往,是我們酒樓的榮幸啊!那些老百姓願意來,誰說不是託著將軍的福氣呢!”

話說得如此卑微,藍衣人固然十分受用,哈哈大笑,連那似乎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也已忍俊不禁:“鍾管事,你這張嘴啊!”

方陌見沒他什麼事兒了,索性閃過一旁,悄悄拉了拉一名年紀甚輕的小夥計,低聲問道:“那兩人什麼來頭?”

小夥計不過十六、七歲,本是京郊一家農戶第三個兒子,乳名喚作三牛,因與酒樓掌勺的張大廚乃是親戚,便求懇著在酒樓裡謀了份差事。三牛心性活潑,方陌來後,見這位臉帶病容的大哥哥與己年紀最是相近,不免與方陌親熱了許多。

兩個人一路躲至廚房,三牛才道:“這兩位可是頂頂有名的人物,聽說隨太祖皇帝打過天下呢!”年輕人好武,拿起一根枯柴胡亂比劃:“太祖一登基就封了大官兒。”

方陌聽他說得不清不楚,忍不住追問:“大官兒?什麼官兒?”

三牛繼續比劃柴枝,漫不經心地回答:“就是大官兒啊……哎喲……”

方陌一抬頭,便見掌勺的張大廚一飯鏟敲在三牛腦袋上:“死小子,又在這兒偷懶。”

三牛抱著頭,“哎喲“亂叫,四處躲竄。

張大廚自然不會輕鬆放過他,手舞飯鏟邊追邊打邊罵,中氣十足:“死小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