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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關,不料那人十分彪悍,竟然一路破進山莊來。我奉爹爹之命前去啟動最後一層機關,才好不容易把那人給捉住了。”

白畫怡對白依的口無遮攔略顯不悅,攔住他斥道:“如今我與樓樓主正在商議關係本莊存亡的大事。人既然已經捉到了,先押去柴房關押便是。大驚小怪!”

白依卻站在原地不走,道:“爹!那人受傷嚴重,好像……好像……快要死了……”

白畫怡打斷:“他擅闖本莊,生死由命,自作自受。”

白依還是一副猶豫的模樣。

白畫怡微慍道:“還不下去?”

白依咬了咬牙,看了看樓牧,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突然衝到白畫怡面前,道:“爹,這個人一定要現在去看一看!”

然後他頓了一頓,又補充道:“因為……因為……他長得像極了一個人。”

白畫怡見白依說得欲言又止神神秘秘,知道里面必有蹊蹺,因此終於起身,朝樓牧一揖道:“樓樓主稍待片刻,白某去去就回。”

樓牧頷首,目送白畫怡隨著白依出堂而去。

他見那白畫怡雖然風采翩翩,卻下盤輕浮,顯然武功造詣並非上乘,心中難免生出幾分不安來。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堂外“啪嗒”一聲,似乎是誰的雨傘掉落。

隨即喧譁騷動陣陣。

樓牧行走江湖經驗也不少,聽這響動不對,心道不妙,趕緊施展輕功一個箭步跨出正堂大門。

外面大雨傾盆,紅色的燈籠和火把在門廊下詭異地顫動,映照著幾十個白雲山莊的門生家丁。

有些人立在廊下,還有些人索性站在雨裡。

“你到底是人是鬼?是男是女?”白畫怡顫抖的聲音穿透人牆傳來。

樓牧身材高大,越過密密麻麻的人頭向庭院裡看去。

然後他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宛如春雨催著萬物生長,在他眼皮底下一發不可收拾地發生。

庭院正中央,有一個人被反綁了雙手,虛弱地坐在地下。

黛眉如柳,水眸如花,只一眼樓牧就認出了他。

不是他念了一夜的那魔教弟子,卻又是誰?

夜色深沉,大雨滂沱。

他穿著的淺青色衣衫,被鮮血浸潤,被雨水溼透,變成了觸目驚心的紫紅色,薄薄貼住他的身體。

有血從他的身下蜿蜒而出,隨著雨水流淌,流淌過灰色的地磚,流淌過石隙裡才冒了頭的青草,一直流淌到了白畫怡的腳下。

白畫怡扔了傘,一個人立在庭院之中,神情複雜地盯住那人。

“雲菁,雲菁……”他失魂落魄地叫了兩聲。

那人不答,只努力仰頭,寒冷無比地對著白畫怡看。

“雲菁……是你嗎?”白畫怡又叫,“雲菁?你還活著嗎?”

他不自覺得往前走了一步。

白依攔住他:“爹。雲菁她如果活著,也該有四十多歲了。”

白畫怡似乎有些清醒,停住腳步苦笑道:“是了。她走的時候才是這般二十出頭的模樣。”

然後他又看著那魔教弟子,嘆道:“雲菁,你是死了嗎?你是終究原諒了我,所以特意來看我的嗎?”

那魔教弟子什麼神情也沒有,什麼話語也沒有,只是依舊冷冷地看著白畫怡。

然後他突然張口,噴了一口血出來。

白畫怡見狀驚慌,掙脫了白依的阻攔衝到那魔教弟子面前。

“雲菁,你受了重傷嗎?”他急急地問,伸出一隻手來按上那魔教弟子的後背。

白依大急,叫道:“爹,小心。”

白畫怡置若罔聞,只對那魔教弟子柔聲道:“你別怕。現在的我不似當年,有能力來保護你了。”

然後他開始凝力,往那魔教弟子身體裡送真氣護體。

恰巧有一滴雨打在那魔教弟子的睫毛上。

燭火跳動,將那一滴雨珠塗抹成了血紅色。

只一剎那,樓牧便看到,血紅的雨珠光芒四射,映照出那人眼眸中深不見底的陰戾。

樓牧心裡一沉,剛想開口喊“小心”,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魔教弟子突然發力掙脫了繩索,轉身伸手,直接將自己的五個手指頭插進了白畫怡的胸口。

鮮血四濺,落滿了他白皙的雙頰。

“我叫雲棲。”他在一臉血汙裡眼皮不眨地道,“雲菁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