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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雨聲譁然,所有的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震住了。

白雲山莊本就沒有武功上乘之人,變故之下,只剩寂靜。

“住手!住手!”白依第一個回神,長劍拔出就往兩人衝來。

“給我站住!”雲棲猛然回頭,陰沉沉地大喝一聲。

白依腳下一滯。

雲棲的手指依舊留在白畫怡的身體裡,鮮血粘稠,被雨水洗刷,一瞬間就染紅了兩人。

“你再敢多走一步,信不信我把你爹的五臟六腑統統挖出來?”

白依聞言躊躇立在雨中。

“你放了我爹罷……”他怯怯勸道,“他不僅僅是我的爹,只怕也是你的……”

“閉嘴。”雲棲極其不耐煩地打斷。

然後他垂下眼簾沉默了一瞬,又冷笑著重新揚起頭來。

夜風極大,雨水順著他的衣領沒有溫度地灌進去。

“我可沒有爹。”他冷冷道。

說完這句他重新低頭,睜大眼睛盯住白畫怡細細地瞧,好像是在欣賞一件籌謀許久終於得手的獵物。

白畫怡身受重傷,已經接不上氣,只半睜著眼費力問道:“你叫雲棲?”

沒有回答。

“這名字是你娘取的?”

還是沒有回答。

“你娘……她……她還活著嗎?”

雲棲聞言一愣,隨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說呢?”他彎起唇角反問白畫怡。

雨水衝下來,將他的笑容襯得格外孤涼。

白畫怡看了他許久,突然也笑了。

“也是。”他輕聲道,“她當時身懷六甲,不會武功又受了重傷,被我遺棄在無人的山谷裡,我怎麼可能還奢望她會活下來。”

說到最後他嘆氣,又道:“你娘一定很恨我。所以要讓你來殺我。”

這最後一句話不知為何惹惱了雲棲。

“給我閉嘴!”他突然發力,一把將白畫怡按倒在地下。

白畫怡卻不管他,繼續喃喃道:“如若當時我能顧及她的感受,如若當時我武功能再強一些,又如若我當時不那麼貪生怕死……”

“這世上沒有‘如若’。”雲棲再一次強行打斷他。

然後他緩緩湊上白畫怡,沒有溫度地嫣然一笑。

“況且我又不是我娘。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他柔和地往白畫怡的鼻尖上吹了一口氣,“還不如好好留著……等一會兒你在地底下見著了我娘,親自跟她去說。”

說完這句他猛然睜大了眼睛,留在白畫怡胸口裡的五根手指順勢狠狠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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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見狀不妙,大叫一聲撲上來。

周圍那些家丁門生也跟著撲搶上來。

雲棲視而不見,手腕一翻,生生就把白畫怡的心臟挖了出來。

十幾把兵器已經朝他掄了上來,刀光劍影織成一張鐵網,將他死死壓在底下,萬難逃脫。

雲棲一點也不想逃。

他只是極度費力又極度厭惡地將白畫怡的屍體推得遠遠的。

然後他抬頭看了一眼蒼穹,輕輕閉上了自己的雙眸。

雨落在他的臉上,從他的兩頰流下來,沖走了血水和怨恨,將他的面孔洗刷得格外恬靜。

他似乎有些坐不穩,不過他也沒有再動,也沒有再做任何抵抗,只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刀劍之下。

在這樣一個時刻,樓牧叫了一聲。

他叫的是:“小心魔教的暗器!”

魔教的暗器,江湖人人知曉,聞者就算不喪膽,也要小心謹慎上十分百分

這些白雲山莊的家丁門生本就根基不深,聽到樓牧這麼一喊,紛紛本能地收回兵器在周身揮起來,防禦偷襲。

樓牧乘機跳進戰圈,一把就將雲棲扛上肩頭。

“不許尋死!”他一邊道一邊施展輕功飛了出去,“我可不喜歡姦屍。”

“哦。”雲棲在樓牧的肩上木然點了點頭。

樓牧不由停住,側頭看他。

那一雙靜水流深的桃花瞳眸裡頭,尋覓不到一絲一毫試圖活下去的渴望和企圖。

〃我的奇經八脈承受不住這樣的借力打力之負,已經全都被震斷了。”血從他的嘴角不間斷地滲出來。

樓牧愣愣地瞧著他。“你沒有內力。所以你一路故意騙我的真氣蓄在體內,只為今夜能夠不計生死,闖莊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