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妃這就向公子賠罪,沈大人大人有大量,一定願意原諒本王妃的對不對?”
“收起你的笑!”鳴泱看了眼仍舊笑意滿滿的沈如,又瞪向她,“這樣對待公子,你以為大人還會原諒你嗎!”
“鳴泱,不得對二皇子妃無禮。”沈如輕叱道。
聽見沈如的叱責,王妃突然覺得眼前明媚一片,正要揚起絕美的笑時,卻聽見他不變的聲調裡變了的情緒,“本相記得那日有提醒過王妃奏摺的事吧?”他半蹲下身來,漂亮的眼睛細細眯起,笑容頗為無辜,“今日的事便是鬧到天子面前,我也會掃了你的臉面,日後這京城之中絕無你的容身之地。”
“你不可以這樣做!”
“不信是麼,”沈如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跪地的這個女子,如今的模樣哪裡還有尊貴可言,裙襬上的汙濁,髮髻的凌亂,任是街面上的尋常女子也比她乾淨漂亮的多,“我手裡壓著的事關*家縱奴橫行的摺子還有許多,若是全都遞上去,相信陛下也絕不會姑息你們。”
“我貴為皇子妃,怎麼可以就因為一個下作的人將我判這樣子的刑!怎麼可以!沈如,你不過只是個丞相而已,你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嗎!”
什麼形象,什麼素養,她現在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只要不會落得那麼悲涼的地步,就是要她做牛做馬她也沒問題。可是,身前的這些人又怎麼會聽她的哀求。清流沈如是麼,兩袖清風是麼,可到結果還不是為了一個下作的賤人要使那些有的沒的手段!
連翹的身子還是輕飄飄的覺得落不了地,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青紫的瘀傷顯眼到刺痛眼睛。沈如慢慢走過去,伸出手將連翹拉入懷中,本來因為怕他再度消失想將他緊緊抱住,可又怕碰到他身上或青或紫的傷,只好鬆鬆垮垮地環住他,嘴唇貼在他耳畔,聲音低沉地透著幾分啞然。
他說,“幸好你沒事”。幸好。
因為受傷,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變得冰冷,沈如的體溫透過不厚的衣服傳到他的身上,那種躲不掉的熱度讓他忍不住更深的躲進這個懷抱中。因為內裡的恐懼而努力支撐起來的勇氣終於漸漸歸於平靜,身子一度疲軟,昏死過去前,只輕輕地在沈如的懷中說了一句“幸好你來了”。
終於還是體虛到支撐不下去了嗎。沈如眉眼一緊,彎身將他攔腰抱起,蒼白的臉實在讓人心疼。
“李滎,接下來的事你來做主,我要帶子年先回去了。”
“明白。”李滎點了點頭,揮手叫來身後的隨扈讓他們將王妃的手腳縛起。突然又想起什麼,指了指自己的臉,“那子夕,這個怎麼辦?”連翹的人皮面具被撕開了不是麼,原來這個孩子的長相是這般的……與玉琮相像。
被人丟棄在一邊的人皮面具已經握在了青竹的手裡。沈如看著面具,又看了看懷中的少年,聲音清冷無慾:“都忘掉吧,或者,都埋在心底誰也別說出去。”原本還只是沈家的幾人知道,現如今……他看了眼門外的那些親衛和隨扈。這裡有那麼多人,會有多少人看清了連翹的這張臉。李滎,應該不會告訴那個人的,他身邊的那些親衛大多歃血為盟跟隨左右也絕不會有任何的背叛。但是……
“二皇子殿下。”青竹突然出聲,“我家公子希望殿下能夠忘掉今日所見,若是因了今日惹出什麼禍事出來,青竹不知會為公子做些什麼。”
“這位公子,你這算是在威脅我嗎?”
“青竹,不敢。”
沈如不去理睬青竹特地表現出來的敵意,抱著連翹準備離開,卻在經過那一直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隨從身旁時停下腳步,低頭冷冷道:“殿下,這件事雖是王妃所為,但王妃到底是出身良好,這種下流手段斷然是她一大家小姐所不知的,殿下若是想保一下王妃的名聲,不妨也好好調查一下這個僕從。”那人自他們出現起便一直低頭跪著,整張臉都埋在陰影之中,誰也瞧不真切。想起那日在路上的衝撞,顯然都是這個僕從在那邊教唆著,想必今次的擄人事件也是這人在一邊出謀劃策。
如此心機,不難不讓人猜測他最根本的目的。
真不知他來自哪裡,又究竟是何身份。
懷中的少年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細柳般的秀眉微微蹙起,口中發出微弱的一聲“痛”。沈如心疼地抱緊了他,不再做停留,舉步往外走。青竹與鳴泱快走幾步,帶著寶珠跟上他們,果真將餘下的事全扔給了李滎與二皇子。
☆、第十七章 毒障(1)
連翹身上的傷養了五天又返了五天,卻足足不見好轉。病榻之上,接連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