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該是被丟盡了臉面的二皇子琉了。那後面的人裡,可有那個人?他不自覺地張了張嘴,乾澀的喉嚨裡吐出同樣乾澀的聲音。一聲“阿如”不知嘆軟了多少人堅硬的心石。寶珠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除了鬢髮微亂,她被連翹護在懷裡未受絲毫的傷。
才幾個時辰不見,他竟就成了現在這模樣。沈如看著,心中作痛,卻只能冷聲對二皇子道:“今日這般,二皇子怎麼看。皇子妃擄走微臣府上的客人,又百般為難,將好好的一人傷成這樣,還請二皇子給微臣一個交代。”
“恐怕二皇子殿下不僅需要給沈大人一個交代,也需要給我護國公府一個交代,王公子身邊的女娃可曾是我府上的人。皇子妃今日得罪的怕不只是丞相府一家。”就連向來沒有正形的李滎也突然聲音冷傲起來。
天子的第一第二個兒子同齡,王妃也是同年娶進府中的,只是京城之中誰人不知二皇子琉的王妃出身尊貴可性子嬌縱無禮,孃家人更是因為攀上了皇室橫行京城。這事,想來二皇子也是知曉的,只是一直故作不知,或是並不打算出聲管教一下他家無法無天的小娘子。但到底是天子的子嗣,腦筋轉得要比某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來得迅速,只在看到衝進府來開口便向他要人的幾人時楞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又是自家王妃惹出的禍事,然後二話不說帶人一間一間搜查自家王府。這一回似乎絲毫沒有再包庇掩藏的意思了。
“夫君……”王妃張了張嘴,悽慘慘的聲音甚是委屈柔弱,分明是想求助。二皇子卻冷下臉來,別過頭去不再看她。女子若是露出這般神情也就醜陋的難以入目了。“夫君這是在責難臣妾嗎,臣妾千不該萬不該對王公子不敬,夫君可還能原諒臣妾……”
“現在才來裝柔弱,蕭程氏,你不覺得自己太假了嗎?”彷彿不堪再讓眼前這個做作的小娘子辱了眾人的眼,二皇子的面色冷若冰霜,對著身後的幾人躬身道,“兩位大人,如今府上王妃作出這樣橫行霸道的事來,勻琉實在愧對皇子身份,但勻琉絕不會包庇自家人,所以兩位大人想怎麼做請隨意。”
“隨意麼?”李滎眯起眼笑,復有恢復平素的輕佻模樣,下巴抬了抬道,“將你家王妃賣入酒樓怎麼樣?”
王妃倒吸一口氣,急忙去看二皇子,卻見二皇子除了將眉頭微微蹙起,面上絲毫沒有阻攔的打算。不能被賣進酒樓做哪種低賤的事啊,寧可關進宗人府收押,也絕不要這樣!再有教養的女子也顧不上在這種時候矜持了,她撲上去抓住二皇子的褲腿,眼淚縱橫。“夫君,不可以啊,夫君不可以讓他們把臣妾賣去酒樓的啊!夫君,臣妾是權臣之女,身份尊貴,怎麼能委身去哪種地方!夫君,他們這樣待我便是將龍威置之不理!”
“呵!”
有人發出嗤笑。滿臉淚痕的王妃不悅地看過去,卻是一臉暖暖笑意的沈如,她愣了下,縮了縮脖子,抓著褲腿的手更加緊了幾分。
沈如一步一步上前,面上的笑意一分比一分濃重,旁人卻看得明白他哪裡是在笑,那分明的皮笑肉不笑又哪裡暖意洋洋了。他每走一步,二皇子便下意識退一步,低頭後退時根本不去理睬腳邊哭喊著求饒的女子。一個沈如,一個李滎,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激怒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易,可這個蠢女人居然一擊擊中了。王妃一直跪坐在地上,想要求二皇子救她,那人卻早已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之外安然立著。怎麼辦,她不想被折磨死,她不想連反擊都沒有就這樣輸得乾乾淨淨。
對了,那兩個人!
她猛地轉身要去抓身後的那兩人,卻驚異地發現他們早已被另外兩人小心翼翼扶起,身上的繩索一一被解開扔在了地上。
“你們又是誰?”
無力地倚在青竹的身上,連翹揚起同樣無力的笑:“青竹,鳴泱,他們可是沈大人的隨扈,王妃你還想招惹麼?”
☆、第十六章 無事(2)
身前笑容慘白的那張臉,那種不見狐媚之氣的王侯面孔,她終是明白過來自己錯在了哪裡。真是愚蠢呢,居然聽信了一個下人的話,將這個擄到這裡來折磨。如果,如果當時能忍下那口氣,如果沒有被個下人教唆,如果沒有把他擄來這裡,現在的悲慘境地一定不會發生。只要,只要那個人點頭原諒她了,事情就一定可以解決。對,只要她屈尊道歉了,他一定可以原諒,不會送去宗人府,更不會說什麼要把她賣進酒樓!
自以為想明白所有始末的王妃抬頭看向一步步走近的男子,嬌俏可人的面孔上擠出難看的笑容:“沈大人,本王妃認錯了,本王妃不該對付王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