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彙集,劍隨流動,直刺向黑衣人。這一劍招靈動迅速,措手不及下,黑衣人向後一躍,舉刀格出,已是被動之舉,刀光劍影中,劍勢將黑衣人逼近堂門,漸遠了蘇子時,也算引開其中一人。
這邊勝負已是明朗,畫影劍氣穩居上風,劍影一閃,刀光一黯,畫影已抵上黑衣人的脖頸,正待點穴,忽見黑衣人雙眼一閉,唇角黑血滲出,竟是事先含了毒藥在口,此時咬破,片刻身亡。
那邊風九天雖不懂武,但逃還是懂的,抱頭,蹲身,跌地,翻滾,姿勢雖不雅,但勝於反應敏捷,剎那間,黑衣人一把大刀斬去,刀刀於縫隙落地,有驚無險。
劍隨人動,展昭巨闕橫出,劍氣縱橫不絕,直逼黑衣人。
卻見一赤紅石墜從風九天系衫羅帶中滾出,在地面滾了幾滾,靜止了。
如意脫兔石墜。
這是柳逝兒的石墜。
風九天於地面一翻身,迅速抓住如意墜,然後揚手往空中一拋。
黑衣人身影頓了頓,微微收刀,旋身飛撲向如意墜。
展昭面色一沉,縱身騰空,抵身護住石墜,反手一握,扔向白玉堂。
這一護一扔,展昭在半空中劍招虛晃,破綻頓出,黑衣人一刀砍去,刀鋒甚利,瞬間便移至展昭左肋。
只來得及側身一避,刀便沒入左臂,登時鮮血汩汩流出。展昭薄唇微抿,神色卻未變,竟速前移,任刀留臂上,血浸藍袍,似乎傷的並非其身,流的並非其血,不過眨眼間,右手揚劍一翻,就勢制住對方。
卻見黑衣人同樣牙齒一咬,雙眼一閉,黑血流出。
話說白玉堂接過石墜,便見展昭半空中露出破綻,一驚之下,早將石墜往風九天處一擲。
風九天又不是接物能手,怎能接住?況且方才展昭那一握,白玉堂那一接,均是用了幾分力度,石墜本已微有裂痕,此時擊落地面,一聲脆響,乾脆地碰碎了一角。
展昭一把推開黑衣人,那黑衣人向後直挺挺地倒去,大刀也順勢拔出,而展昭左臂傷口處鮮血如注,順著藍衣滴下,染深了地上紅磚。
他面色蒼白,額間冷汗微冒,立在那兒,晃了幾下。
白玉堂面色微沉,畫影往地上一擲,伸手速點展昭的曲池穴,又扯裂袖擺,草草包紮了他的傷口,一手攬在那人未受傷的另一肩上,攙了他站住。
展昭又晃了一下,勉強笑了笑:“無妨。那如意墜……”
白玉堂黑著臉:“碰碎了一塊,笨貓。”
這一聲笨貓,五爺心裡不知道已罵了多少遍,卻不是為了石墜。
展昭苦笑道:“抱歉,展某……”
白玉堂陰著臉:“閉嘴。”
公孫先生已疾步至展昭前,一扣脈門,才鬆了口氣:“無毒。”又瞪著展昭,嗔怪道:“展護衛,你這左臂不要,趁早同在下說!”
展護衛眼神小晃,瞥向別處。
卻見風九天一臉被刀劈了的樣子,左手抓著如意墜,手顫啊顫。
如意墜被碰碎了一塊,露出暗格小口,一張玉水紙被她抓在右手,同樣顫啊顫。
蘇子時從她手中抽出紙來,低聲清晰念道:“襄陽一役,勝在沖霄。”
汴京有難,襄陽當責。
襄陽一役,勝在沖霄。
原來,逝兒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她那樣聰明。怎會不知。
蘇幕遮。
這幻,施術者與被魘者,缺一不可。
身中幻術之人,會看到自己最想要,或者最害怕的事情。
這兩樣,本身便是一種蠱毒,人慾人性之蠱毒。
而幻境之中,若非天上之景,便是黃泉之獄,若非自己掙脫開來,旁人斷無可能喚醒她。
柳逝兒,她是自己醒過來的。
她原來已知,蘇子幕返回青陽做什麼。
她原來已知,蘇子幕這一去,便不可能回來。
蘇子時手中的玉水紙,就那樣從他手中落下。
地面上。
玉水紙皎潔似雪。紅磚瓦漆黑如土。
靜似永恆。
很多很多年前,那個身著白衣的姑娘皺了眉,似乎想了很久,仍舊想不通,微微偏過頭問:“你說你大哥喜歡我,為什麼?”
很多很多年前,那個白衣的姑娘仍舊皺著眉,想了很久,仍是微微偏過頭問:“我不去救他,誰來跟我道歉?”
她眸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