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兩年之前,蘇某本人正於赤沙川,而那時兄長正於折姜,將往赤沙川與蘇某會合。
兩年來兄長種種令蘇某不解之舉盡上心頭,原來兄長兩年前已逝。
其時他手中唯留一蛇形玉佩,正是青陽之符,青陽中人身上皆有此形刺青。
這玉佩,在赤沙川時兄長曾囑咐蘇某妥善存放,之後落戶汴梁,入張氏武堂,授與摯友內力心法,均是兄長囑託。
萬沒想到,卻是蘇某自己囑託了自己,試圖改變軌跡。
蘇某自己,促成了這一切。
蘇某一直,在等著二位前來。若這般明顯的線索,二位還無法尋到蘇某,蘇某又怎能將一切說出。只得再次前去興慶府,救出他們。
……
——這便是一切的來龍去脈。
也真是為難了此人。風九天如是想,所謂長話,難免本性難移,縱然短說,也仍然很長。
——只是聽著,便覺得很累。
這一切離奇荒唐,然而又與事實處處吻合,且不論同一靈魂是否能同時在不同二人的體內,倒是尋不出半點紕漏。
然而水落石出,疑惑已解,卻是無人開口。
一陣靜默。
蘇子時在這靜默中看向他們:“如何,還有何不明?”
☆、十
作者有話要說: 噫,字數湊不上三千……
啊,對了,悽哀地表示,韓二爺的性格方向把握錯了……
誒,二爺和四爺的性格,不同文裡真是有多種……
包拯雙手撐著紅木平頭案,淡定著一張黑臉:“如此說來,蘇大公子與你皆已死去,你是借你兄長的屍身的還魂?”
借屍還魂而已,見著見著就習慣了。
公孫先生保持著手捧宗卷的姿勢,同樣很鎮靜:“如此說來……如此說來……方才說了什麼來著?”換了個站姿,接著鎮靜:“在下年紀大了,耳也有些背……勞煩蘇公子再說一遍。”
此言一出,蘇子時那張方才還沒什麼情緒的臉瞬間黑得可與包大人媲美三分。
展昭:“……不必了,大人他們是聽著的。”
不過是慰勞你弄出這麼大動靜,耍耍你而已。
包拯咳了兩聲,一正神色,道:“還是來商討一番罷。”
卻見風九天興致勃勃地往蘇子時那處湊過去:“你說你在被劫去一段時間後才死,那一段時間後襄陽王被龍頭鍘鍘了沒?”
目光齊聚,語驚四座。
風九天縮回去,摸了摸鼻子:“不過說說而已,沒辦法,小爺博聞強識博古通今書看多了難免……”
忽聽白玉堂低聲道:“風姑娘說得不錯。”
他自袖中取出那通體晶藍的蛇形玉佩,指尖一劃,雙手翻轉片刻,隨即咔嚓聲響,自蛇頭至蛇身的中線處,竟裂開了一縫,掰開一看,是一張苧麻紙,上方字跡與其說是龍飛鳳舞,不如說是過度潦草,卻仍能看清。
寫的是:汴京有難,襄陽當責。
蘇子幕與青陽相關,青陽與西夏相關,這大概便是蘇子幕返去青陽的原因。青陽直屬李元昊,青陽之機密,便是西夏之機密。
而這張字條上,白紙黑字,推得的便是:西夏,與襄陽相關。襄陽王趙爵,與西夏有所勾結。
為何有所勾結?
其意不言而喻。
這等驚天推測,令眾人一時覺寒意四起。
當然,除了風九天。
包拯沉下聲:“此事絕密至極,且未有十足證據,切莫聲張!”與公孫先生相視一眼,又道:“展護衛那日所說的茶葉盛行王家,本府已命人查過,那時雖查不出什麼,今日看來,或許能從其中找到線索。襄陽王喜愛信陽毛尖茶,此茶產於此處,汴京中信陽毛尖茶又屬王家為上品,襄陽王曾多次派人向王家求取此茶,並多次出資相助,若上述推斷成立,也莫怪王家獨子毫髮未損。”
應前去王家一探。
眾人還待繼續商討,展昭與白玉堂忽然同時冷聲大喝:“誰!”
便聽窗外幾聲響動,樹葉簌簌落下,兩道黑影閃現,寒光破門而入,直擊風九天與蘇子時。
蘇子時雖自那日內力大為損耗,但也是有功底之人,摺扇揮出,一攔一截,也能擋上些時候,只是時間一久,便逐漸落於下風,忽見刀風襲來,其力道之大,竟似吸住自己,一時動彈不得。
白玉堂一個翻轉,畫影從側裡直破刀風,又往上方挑起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