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雲便勸道:「但凡人身體不好,脾氣也總是差點的。下人不懂得仔細伺候,反教你添了惱,那還是他們的罪,怪不得你。」
木藥便牽著秋意雲的手,放到自己臉頰邊上,笑道:「若得了秋郎相伴,我便不惱不鬧了。你也不多多陪我呢。」
秋意雲便笑道:「我昨晚可為了你勞心勞力!」
「哦?」木藥問道,「怎麼說?」
昨晚秋意雲離去之時,承諾了會為木藥將《玄金寶典》拿到手。木藥可是一直惦記著。這時秋意雲突然提起來,木藥自然是十分的歡心期待。
秋意雲便從懷中拿了一張絹帕出來,說道:「我趁義父入睡的時候,偷了寶典出來,仔細抄了幾段。為免他發現,不敢多抄,也不敢偷換。」
「是嗎?」木藥將絹帕接過,展了開來,過見是秋意雲字跡寫滿帕子上。
秋意雲又說道:「這是第一重的心法。之後的心法我會每天送來,你大可放心。」
木藥聽了,便淚下低泣,說道:「秋郎情深意重,真教我沒齒難忘。」
秋意雲便道:「既是如此,就拿你的一生一心想報,也不算錯付。」
木藥將絹帕收下,便與秋意雲閒談了不少情話,大抵都是騙人的。不過,秋意云何嘗不是在騙他?木藥只打算,將《玄金寶典》全騙到手後,便拿秋意雲與楊逸鳳第一個開刀,親手在武林群雄跟前殺死他們,樹立自己的威信。
(8鮮幣)第二十二章 疑春近
秋意雲回到自家房中,便見楊逸鳳在房中修剪花枝,將青花瓷瓶中的幾株春梅剪得頗為可愛。秋意雲便從後面把楊逸鳳摟住,笑道:「冷香陣陣的,本以為是花香,近了才知是義父。」
楊逸鳳也不是不知道秋意雲進房了,因此被秋意雲突然摟住,倒也不慌不忙,卻仍笑嗔道:「知我手裡拿著剪子,你也這樣不分輕重。」
秋意雲便笑道:「義父武功蓋世,哪裡需要害怕這個?」
楊逸鳳卻將那剪子放下,往花枝上灑了點水,說道:「寶典交出去了嗎?」
「交了第一重。」秋意雲答道,「給他的第一重自然是真的。義父認為,到第幾重才好作假呢?」
楊逸鳳笑笑道:「也不能讓他練得太厲害,但也不能讓他嘗不到甜頭,這樣吧,便是第五重的最後一句話下手腳,你看如何?」
「義父英明,孩兒十分佩服。」秋意雲拈起了一朵梅花,要往楊逸鳳的鬢邊送去,卻被楊逸鳳的素手一攔,那花兒便紅瓣飛舞,落到地上了。
「這花在枝頭上好好的,你弄他作甚。」楊逸鳳怪道。
「這花在枝頭好,也義父的頭上也好。」
楊逸鳳卻笑道:「這套拿來哄別人便罷,還拿來哄我。」
秋意雲這才想起自己曾為諸多美人簪過花,其中自然也有木藥了。許是楊逸鳳看著木藥老是在鬢邊簪花,便有什麼疑心。楊逸鳳此人既是心細又是敏感,但心細敏感之餘,卻又有著十分矛盾的大度和豁然,教人一時辨不出他是在意還是不在意。即使是秋意雲這種花場浪子、情場老手,也無法確定楊逸鳳的態度,不過主動招認、誠實認錯、甜言蜜語這三招,放到哪裡也不出錯。
秋意雲便道:「倒是我的不是了,即使和誰在一起,都是想著義父哩!」
楊逸鳳笑笑,道:「少拿話來哄我。」
「說起來,」秋意雲轉了個話題,道,「今天我到木藥房中的時候,見房中似乎有人,便無進去。裡頭似有什麼響動,過了一會兒,見武林盟那位林春近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還溼掉了。我隔了一陣進去看,卻見地上有打碎的茶杯。我查聽起來,木藥搪塞說是今早起來跟下人發脾氣。我看呢,他定是將茶盅往林春近身上砸了。」
楊逸鳳聽了便覺疑心:「這也怪了。木藥素不喜旁人親近,身邊的侍從也不多,怎麼會容許一個武林盟的人出入他的房間呢?再說了,武林盟的林春近不是鐵盟主的高足?怎麼會任由木藥砸他?而且你今天出去的時候還那麼早,竟然有人比你更早?」
「這也不奇怪,說不定他不是『早』,而是『晚』。」秋意雲笑道。
楊逸鳳想了想,說:「你是說……他昨晚在木藥房裡留宿?」
秋意雲頷首,道:「木藥如果真的有春情發作,必然要有男子相伴。說不定,他一直拿來發洩的男人就是林春近。」
楊逸鳳頗為吃驚:「我看林春近是個謙謙君子……」
「江湖上的偽君子還少了嗎